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段柏杵灭香烟,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给鸟哥打去一个电话,问对方查得怎么样。
鸟哥的声音吊儿郎当的:“那段路的监控是我的一帮小兄弟用弹弓一个一个打掉的。现在我自己想查也没处查啊。比赛之前,那条路我们来回开了很多遍,把所有路障都清理了,石头肯定是后来推下去的。有人躲在山里等着我们,但是山林太大,根本不可能把这个人找出来。算了,我们自认倒霉吧。”
电话挂断了。
鸟哥紧接着又发来一张段柏破纪录那天从赛车里走下来的偷拍照,扭扭捏捏地表白:【其实你是我的偶像。】
段柏耐着性子回了一句:【谢谢。】
“现在怎么办?”秦青问道。
段柏转头看着秦青,反问:“你查得这么清楚,你原本打算怎么办?”
秦青想也不想就说道:“那个张海强是个混□□的,我想先搜集他的罪证,把他送进牢房,然后再对付张鸣。”
段柏想了一会儿,摇头道:“那个张海强现在跟的老板是做网络信贷的,有一点势力。你要对付张海强,难免把这个老板也牵扯出来,到时候可能会演变成那家信贷公司和你家公司的斗争。事态会扩大化。”
秦青靠向椅背,语气很随性:“我知道啊。我手里还有秦家5%的股份,我可以把股份还回去,保你平安。”
这句话真有些轻描淡写的意思。但5%的股份大约是秦家老爷子送给秦青的最后一条退路,以免他创业失败,真的饿死在外面。
秦青堵死了他自己的退路,为的只是保护我……段柏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子又开始发酸。
“秦青,我真的觉得我不配。”他把人抱进怀里,呢喃低语,然后又迫切地问:“我要怎么做才能回报你?”
秦青摸了摸段柏俊美的脸庞,安慰道,“别说这种傻话。如果张鸣想杀的人是我,我相信你也会为了保护我付出任何代价。”
虽然在这段感情里,秦青看上去好像一直是主动的那一方,但他就是这样笃信着。他笃信段柏的爱绝不会比自己少。
段柏用力点头,宣誓一般说道:“我当然会保护你!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嗯,说好了。”秦青轻笑着,手指抹去了段柏眼角的一点湿痕。
段柏把脸埋进他颈窝里,小狗一般拱了拱。
“秦青,我们换一种处理方式吧。我们不要把仇恨延续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段柏心中的戾气竟然化开了。当他知道秦青在背后这么用力地保护自己时,他变得柔软了。
“我去找张鸣谈判,让他带着张海强离开华国。不管去哪儿,只要以后他们不再出现,这件事就算了了。”
段柏搂着秦青的脖子问道:“这样处理好不好?反正现在我们都没事,就让一切悄无声息地结束吧。我不想要轰轰烈烈地报仇,我只想跟你平平安安地在一起。”
他已经有了软肋,所以失去了放肆的资格。
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段柏,现在学会了妥协和宽容。
秦青深深地看着段柏,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这个笨蛋似乎一瞬间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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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鸣一晚上都没睡着。
秦青开着跑车驶过盘山公路,没有转头朝路边狂欢的人群看上一眼。混迹在人群中的张鸣只觉得一股凉风从自己心里刮过。
他隐约感觉到,秦青似乎知道了什么。
按照秦青的脾气,从山上下来之后,他应该揪住张鸣的衣领,狠狠扇张鸣两巴掌,责怪对方不应该带段柏来参加这么危险的比赛。
然而他并没有那样做。他对张鸣不闻不问,不理不看。这种态度比寒冰更冷。
秦青很反常。他知道什么了吗?我该怎么办?
直到此时张鸣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接受这种身份上的转变。他不想成为秦青的仇人。
早上起床之后,张鸣一直在给秦青发短信试探,那边都没有回复,这让张鸣的心情更加慌乱。
中午,手机终于有了响应,却是段柏打来的电话。他邀张鸣一点半在人民西路的黑曼巴餐厅见面。
张鸣想要打探秦青的消息,只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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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鸣从街对面走过来,眼睛和嘴角还挂着淤青,脸色看上去很憔悴。他一边走一边发短信,差点被过路的汽车撞到。
司机伸出手,冲张鸣竖了一个中指,张鸣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一直低着头看手机。
隔着玻璃窗看见这一幕,段柏马上给秦青发了一条短信:【三分钟之后给我打一个电话。】
秦青也没问为什么,回了一个OK的手势。
与此同时,秦青收到了张鸣发来的一条短信:【秦青,我喜欢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秦青锁上屏幕,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张鸣紧紧握着手机,满身疲惫地走进餐厅,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踱步到窗边,在段柏对面坐下。
段柏举起手招呼侍者。
侍者拿来一份菜单。
“你点吧。”段柏把菜单递给张鸣。
张鸣没有拒绝,接过来心不在焉地翻看,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摆放在桌上的手机。只要屏幕一亮,他立刻就会定睛去看,时时刻刻盼望着秦青的回复。
就在这时,段柏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接通,按了免提,用油乎乎的声音喊道:“喂,宝贝,打电话找我干什么?想我了吗?”
秦青:“……”
宝贝这个称呼是什么时候开始启用的?身为当事人,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只是一个转念,秦青就明白了,于是直接问道:“张鸣跟你在一起吗?”
段柏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张鸣。
张鸣翻菜单的手已经僵住,微微泛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瞳仁里压抑着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