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挂断电话就赶紧派了车去接沈耀,经过之前的事,宅邸里的人倒是对她有求必应了。
这种小事办得很利索,不到一小时就把身上伤还新鲜热乎的沈耀给带了过来。
沈耀一见到他姐,就绷不住委屈哭了——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啥,当时我就站那儿撒尿,什么都没干,突然围过来五六个人说我溅了他们一身,按住我就是一顿揍啊。”
“他们几个那块头,我就是膀胱挤干了也溅不了他们一身呐,冤枉我啊~~~”
沈耀捧着他的脸,嘴里道:“哎哟可心疼死我了,这些人怎么这么歹毒呢?肯定是嫉妒你长得帅,嫉妒你讨人喜欢,嫉妒你有足足八百零花钱。”
沈耀茫然一瞬,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还好我守得紧,死死攥着手机没让他们把钱抢了去。”
沈迎顿时有点失望:“可惜了,该叫他们抢走的。”
“姐?”
沈迎连忙安慰:“笨,真抢走了得有千万倍赔偿。”
这就超出沈耀理解范围了,但这会儿他姐已经不说话了,正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看得可仔细,时不时的按按他身上问疼不疼。
完了道:“问题不大,都是皮外伤,得抓紧时间了。”
沈迎看了眼傻弟弟的脸,看起来倒是凄惨可怜。
眼眶是青的,嘴角是破的,脸上还有手指印,颧骨处有些擦伤。
她把弟弟的头发刨得更乱,加上他通红的眼眶未干的眼泪,看起来更可怜了。
沈迎对着傻弟弟咔咔就是一顿拍,接着递了他一包纸巾和一个果盘。
“你先吃,我打几个电话再带你去包扎。”
沈耀听话的点点头,就见她姐拨通了一号码。
第一个电话响了有一会儿才被接起来的。
乔明悦明媚的声线出现在手机里:“喂?”
沈迎因为得赶时间,连开场白都没说。
开口便道:“我父母失业了,□□了二十多年的工厂开除。我弟弟被打了,莫名其妙的遭人报复。”
那边乔明悦立马听出是她的声音,开头还在琢磨这女人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
听了沈迎话里的内容,顿时痛快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谢谢你专门打电话给我报喜。”
沈迎:“不谢,笑完了麻烦乔小姐把我父母的失业保障金和我弟弟的医疗费结一下。”
乔明悦冷笑:“你怕是想钱想疯了,敲诈到我头上来,你家里倒霉关我屁事。想勒索也得拿出证据来。”
沈迎:“重要吗?就算不是你亲自动手,追根溯源绝对脱不了乔家干系,更何况你昨天才对我进行恐吓,今天我就全家出事,没这么巧合的吧。”
乔明悦从容无比:“那又如何?证据呢,我们乔家结怨的人多了,你还排不上号,难不成是个人出了事就能赖我乔家?”
她还是很有信心的,那女人的底细她查过,在认识路临危之前,确实是个社交简单,跟任何人没有仇怨的普通人。
这次的事大概率还真是家里面谁见她受气出的手,以那女人的背景,搞她家里人就是抬抬手的事。
但就算知道是她家干的又怎么样?这种小角色,有时候一句暗示,一个眼神,就能办了,就算查都没有明确证据。
因此乔明悦是半点不虚。
此时却听沈迎道:“那我换个说法,要么乔小姐你立马赔偿,要么我让路总亲自打电话过来管你要。”
乔明悦闻言一个激灵:“你算什么东西,让临危亲自开口管你家里鸡毛蒜皮的破事,你以为你算老几?他从来都不耐烦这些的,连自己家里都很少过问。”
沈迎嗤笑:“相信乔小姐已经把我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吧?”
“路总借助我家期间,可是我弟弟鞍前马后。这小孩儿不光是他女朋友最疼爱的亲弟弟,还是自己的半个恩人。而这孩子今天被莫名其妙的打了。”
“你觉得这够不上他亲自找你要个说法的?”
乔明悦这会儿心里还硬气,只觉得即便路临危来质问,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接听那女人接着道:“我这人一向冤有头债有主,绝不忍受糊弄账。”
“他路临危要是没法从你们乔家要回我应得的赔偿,哪怕是他想自己出资垫上,我也是不认的。”
“乔小姐就等着路总的电话吧,到时候我会在他旁边监督全部过程,说起来还挺期待路总跟乔小姐为了那点钱争得面红耳赤的场景。”
乔明悦整个头皮都炸了,她和临危这辈子就没有为钱丢过这种人。
要是其他事情二人争执吵架还好,为了区区这点钱?而且还被这女人全程看笑话?
她或许还会指使临危怎么刺伤她,乔明悦绝不怀疑这女人干得出来。
乔明悦深吸一口气,垂死挣扎道:“说得好像临危开口我就能如你愿一样,我钱扔水里都不便宜你。”
沈迎无所谓道:“结果无所谓,反正路总努力过了。”
“他还有半个小时到家,一到家我就会让他给乔小姐打电话,乔小姐如果改变主意的话,这半个小时内做决定就好。”
说完就挂断电话,竟完全不拖泥带水的样子。
沈迎没在乔小姐身上浪费太多精力,毕竟以乔家能量收拾沈家这种小角色都不用直接出手的,她只是仗着乔明悦不愿意为不是自己授意的事,跟路临危无止境的争执交恶而已。
薅也薅不到多少,对方要是硬挺着不给也沈迎也不失望,反正是顺手一把的事。
但接下来就是正菜开始了。
沈迎又利索的拨通路父的电话,这还是跟管家要的。
接通的瞬间,沈迎便一改刚刚面对乔明悦公事公办的冷淡。
语气凄楚道:“伯父,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这么不把人的生计和尊严当回事,是不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