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苏格兰离去,沢田纲吉猫着腰上了熟悉的保时捷。
刚落座,琴酒冷漠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
“手机。”
沢田纲吉:“嗳?”
琴酒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压着脾气说道:“手机,还有身上的通讯设备,都交给我。”
沢田纲吉迟疑了一下,浅浅地皱起眉。
但还是很听话地将东西交给了琴酒。
见状,琴酒的表情好上了一些,给了一个解释。
“先生让我带你过去。”
这声音让沢田纲吉一顿。
知道琴酒来找自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没想到是这个。
如果是以往的话琴酒怎么也会提前跟他说一声,这一次是因为乌鸦的吩咐?
他微微皱了皱眉,从后视镜里看见伏特加下撇的嘴角。
不……就算是乌鸦的吩咐也不止于此。
沢田纲吉闭了闭眼,突然庆幸自己带上了武器。
一路无话。
知晓即将见的大概就是乌鸦了,沢田纲吉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现在再联络日本公安那边是没有机会的了。不过方才他与苏格兰分开的时候倒是灵机一动给对方打了预防针,如果晚上自己当真还没有回去的话,他们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有意无意地扫过前方琴酒的侧面,沢田纲吉心下有些担心,刚才让苏格兰晚上再行动是否是晚了些。
……或者他和苏格兰的默契是否在线。
反正现在显然是来不及联络了。
沢田纲吉的通讯设备被琴酒扔进一个箱子里,和他排排坐在后座,身上倒是还有其他设备能够起作用,但是却没有通讯的功能。
他侧过脸看着窗外景色的变化,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
是去朗姆的宝石试验室的路。
也就是说乌鸦在那边等他?
为什么?因为他开始真正地接触到了组织的“生意”?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沢田纲吉闭上眼,虽然今天这事有些突然,但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只是他虽然一直提防着,但显然安德里亚的事情一时糊住了眼,再加上火焰的后遗症晕了半天,才落入这种似乎完全没什么准备的余地。
但如果是接纳他进入组织倒是还好,怕的是另一种情况。
毕竟他也不是完完全全的组织成员尊尼获加,在尊尼获加这个身份之前,他更是另一个组织——日本公安的成员。
虽然他本人对这个身份其实没什么归属感,毕竟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就从警校毕业卧底进了组织,跟在琴酒身后乱窜的时候还很新奇地体验了一下被雇佣兵追杀的生活,后面就到了意大利,可以说是精准再就业地赶上了老本行。
但是如果这个身份是被组织发现的话……
那今天这场就是鸿门宴。
这样一想,毫无准备的他沢田纲吉就是一只入虎口的羊,还是会咩咩叫的那种。
不过没什么问题,沢田纲吉有些漠然地想,如果是平时的话他可能还能头脑清晰地想出一个一二三,但是正经受着火焰的叛逆期的沢田纲吉难得变成了一根筋。
反正琴酒就在这里……大不了让黑乌鸦变琴乌鸦,组织里的部署虽然不大完全,但是先推琴酒上位再武力镇压的话,应该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乌鸦暴毙在场的代号成员的反应。
对于这点沢田纲吉思索了一下,就冷漠地在心里的的小本本上把它划掉。
——虽然实力大有削减,但他大抵还是能打得过组织里大部分的成员吧。
打不过的话……
家庭教师可爱的声线在他的耳边回响,就仿佛这个人还站在他的肩头一样,声调乖巧实则可怕地开口。
【“就让你去三途川游泳哦。”】
……
……
“尊尼获加?”
正在一个酒吧当酒保的波本骤然接到幼驯染的电话,一手按着蓝牙耳机,一面皱着眉回忆,“我这边最近没收到和他相关的情报吧。”
有客人来点了杯Godfather,说了话就里去了,也没看清面容,波本低着头应了是,垂首找了需要的酒液出来,同对面的幼驯染交换情报。
“不过朗姆今天似乎是有行动,我现在就在他属下的一家酒吧里,被派来当‘守门人’。”也就是根据暗号进行交接的人。
苏格兰听见他幼驯染的声音抽离了下,似乎是在和什么人打招呼,片刻后,重新回到他的耳畔。
波本——或者说降谷零瞪着转进后门那个拿着电吉他的和尚,有些凝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塞进了他的手中一枚蜜丸。
降谷零借着去卫生间的时候拆开了蜜丸,看见上面的一行小字。
他按住了蓝牙耳机,接回与幼驯染的通讯。
“我想,我知道他在哪了。”这个“他”他没说出口,但双方都心知肚明这时候会出现在对话中的人是谁。
诸伏景光听见这语气心下一紧,但是紧接着却没听见想要的消息。
对面的幼驯染突然陷入了沉默,这让他有些紧张,低声且急促地叫了一句“zero”。
降谷零靠在卫生间的隔间内,外面被他放了清洗的牌子,又混了水声,是一个相对安全的通话环境。
他按住耳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在此之前,hiro,我得先知道他究竟是谁。”
降谷零闭了闭眼,就算是自己内心对尊尼获加有偏见,但是作为幼驯染的hiro对对方的亲近是肉眼可以看出来的。
他当然不会相信自己的幼驯染会折服于一介组织成员所谓的“人格魅力”之下,只是此前也只是以为hiro是在为了进一步获得情报蛰伏。
但是看了这张传递到自己手里的小纸条,他又突然有些迟疑了。
那明艳噬人的火光中,棕发青年坚毅的侧面再度闯入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