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听到天衍灵脉和幻境的声音?
晏寒鹊见他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只好将被子拉到晏聆肩上,低声道:“睡觉吧。”
晏聆困得要命,闻言忙往下面一缩,乖乖地去睡了。
自那之后,晏聆明明成天吃喝玩乐,半个月才修炼一回,竟然在过年时悄无声息筑了基——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助他似的。
可明明晏家连一丝一毫的天衍灵力都寻不到,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修炼的。
晏聆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他成天不是跟着奚绝就是跟着盛焦出去吃吃吃,只知道自己长胖了不少,小肚子上都能掐出一圈软肉。
因申天赦的损毁,整个中州城的世家聚在一起不知商讨出个什么四五六来,过年后竟然将天衍学宫的入学提前到了春分。
晏家离天衍学宫很近,入学那日晏聆足足睡到了辰时才打着哈欠起床洗漱。
朝夫人已将他的东西收拾到一个储物戒里,用绳子串起来挂在他脖子上,耐心地叮嘱:“在学宫不要同人起冲突,也不要打架。”
晏聆不想离开爹娘,一早起来就恹恹的,闻言小声嘟囔:“我不打架。”
“还敢说谎?”朝夫人淡笑着道,“拜寄礼上那曲家的孩子是怎么伤着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晏聆顿时心虚了。
“最近中州不怎么太平,在学宫有掌院、长老相护,我和你爹会放心些。”朝夫人道。
晏聆刚起来手脚发软,只好张着双手让朝夫人给他系那繁琐的腰封,迷茫道:“不太平?为什么?”
朝夫人道:“獬豸宗的申天赦幻境破了,十三州掌尊追究此事源头,查到了曲家。”
晏聆不太懂,但觉得很厉害:“那是好事吧?”
按照之前那几个欺负他的曲家人来看,曲家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许吧。”朝夫人道,“去年盛家把……对,就是你盛焦哥哥送去了申天赦,其中还有几个孩子一起进去了,但除了盛焦,其他人悉数被申天赦幻境毁去了灵根和相纹。”
晏聆吃了一惊:“为什么?”
“天衍时刻在衰竭。”朝夫人叹气道,“申天赦又耗费天衍灵力巨大,去年乞巧之前中州掌尊便有封申天赦的打算,但獬豸宗宗主却阳奉阴违,依然在用申天赦。”
幻境终于支撑不住,在盛焦进去的那日便将他们的灵根经脉毁去,化为申天赦的天衍补给,勉强支撑到了现在。
盛家也是因为那几个被毁去灵根的人,才没敢再把盛焦往里面放。
现在申天赦终于毁去,偌大獬豸宗都几乎被夷为平地,死伤无数人,自然引来十三州掌尊的追究。
晏聆听得似懂非懂。
朝夫人也没再和他多说,给他披上滚了毛边的披风后,和晏寒鹊一起送他去天衍学宫。
学宫外人来人往,一个比一个排场大,晏聆虽然听说过天衍学宫,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牵着朝夫人的手眼巴巴地四处张望。
天衍学宫不许亲友进入,只能送至门外,由师兄引进去。
朝夫人微微弯下腰,抚摸了晏聆脑袋一下,笑着道:“这个月底我们再来接你。”
晏聆虽然对天衍学宫很是新奇,但还是畏惧离开爹娘身边,忙伸手抱住朝夫人的腰身,小声说:“我……我不想去。”
朝夫人:“什么?”
“我不练剑了。”晏聆小声嘟囔,“我要做医修,跟着娘亲就行,不用上学,指不定天衍学宫的医修长老还没娘好呢。”
朝夫人失笑:“说什么傻话?”
晏聆还要再撒泼,晏寒鹊冷淡开口:“再说一遍。”
晏聆……晏聆立刻直起身,干巴巴道:“我去上学,学宫太厉害了,我要上十年。”
朝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直在旁边委屈巴巴的晏月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晏聆,忍着眼泪呜咽道:“师兄……”
晏聆在爹娘面前撒泼,但对比他小的晏月,却像是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啦,我月底就回家,到时候给你带好玩的。”
晏月闷闷点点头。
晏聆又摸了他脑袋一下,像是察觉到什么,眉头一皱:“阿月,你是长个儿了吗?”
晏月擦着眼泪迷茫:“啊?是吧?”
晏聆臭着脸瞪他。
明明刚来中州时晏月才到晏聆肩膀,现在竟然都到下巴了。
“不准再长了。”晏聆呲儿他,还伸出拇指食指比了一个指节的高度,威胁道,“你就只能再长这一点点,多了我可要闹了。”
晏月:“……”
从没见过如此无理取闹的,但晏月敢怒不敢言,只好干巴巴道:“好、好哦,我听师兄的。”
晏聆这才解除危机,颠颠地往学院门口走。
只是还未进去,晏聆脚步一顿,莫名觉得身后似乎根本没有人在等他,月底也不会有人来接她。
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慌占据他的心神,神使鬼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晏寒鹊朝夫人和晏月站在一颗刚刚冒出花蕾的桃花树下,见他看来时,朝夫人眼眸一弯,就连晏寒鹊也难得露出淡淡笑意,眸子温柔注视着他。
晏月已经开始准备哇哇大哭了。
晏聆看了好一会,才重新扬起笑容,颠颠地跑向天衍学宫。
才刚进去,一只爪子突然从旁边伸来,捂住晏聆的嘴将他拽到了一棵参天巨树后。
身后的人声音低沉带着凶恶,冷冷道:“交出你的储物戒,否则我宰了你。”
晏聆没戴耳饰,被人如此挟持根本没有丝毫心慌,甚至还眨了眨眼,将脖子上的绳子一勾,晃了晃储物戒给后面的人看,示意“在这儿呢”。
身后那凶神恶煞的“劫匪”大概没见过这么配合的,登时将他推开,没好气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没意思。”
晏聆回头一看,果然是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