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彦德走水路直接到了淮安” 陆贤可能是渴极了,端着茶盏猛的灌了一气。 然后,忽然话声停顿,皱眉吧唧两下嘴。 “接着说啊”傅忠急道。 “这什么茶”陆贤又闻闻手里的茶盏。 “就云南的普洱啊”傅忠道,“这两年京里头盛行这个” “这能喝吗”陆贤的脸上满是嫌弃,“怎么着也得是吓煞人香啊这普洱原来就是野茶,皇上说云南茶好它这才身价百倍。以前都没人喝” “你赶紧说事”汤景皱眉道。 陆贤又是一愣,“我刚才说哪了” 噗 旁边的胡观真是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喷出来。 他心中暗道,“都他妈可惜了汤景的一番苦心谋划,就这么一群人,哪有一个是能干实事的没人喝的野茶,你老子那辈,别说是茶了,有口干净水喝都他妈烧高香。才吃几天饱饭啊,装他妈什么富贵豪门竖子不足与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芳英敲着桌子,“你刚才说辛彦德到了淮安” “对,那遭瘟的书生到了淮安”陆贤继续说道,“他是先走的,朝廷赈灾的物资在后边。他到了地方一看,淮安府没开始赈灾。他就问淮安知府,你怎么不开仓放粮呢” “淮安知府也是硬气,告诉辛彦德没粮辛彦德淮安查看,十六个满满登登的大仓啊里面全是米粮布匹盐还有油,当场就火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你赶紧说吧,别卖嘴了”傅忠实在忍不了,开口笑骂道。 “淮安知府说那是军粮你敢动吗那是朝廷调往辽东的军粮,洪水一推,就要装船北上还呲哒辛彦德,燕王辽王沈王的粮食,你敢动吗” “辛彦德一开始没发火,忍着怒气跟淮安知府说,赶紧开仓赈济灾民,回头朝廷扬州等地调拨的粮食一到,就给你补上结果你们猜” “你他妈说不说”汤景再也忍不住了,“你这唱戏呢” 陆贤也不恼,分辩道,“凡事不得讲究前言后语来龙去脉吗我这不是要跟你说个明明白白” 胡观都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接着说你接着说成不” 陆贤清清嗓子,继续道,“淮安知府直接告诉辛彦德,淮安军仓里的粮食是半点瑕疵没有,十成的纯粮食。朝廷调拨来的粮食,万一里面掺杂了砂石,或者份量不够数,责任谁担” “这话也没错啊”众人开口说道。 大明朝开国才三十多年,武风正胜,文官们每人敢在军粮上做手脚,尤其是给藩王的军粮。你前脚做,后脚藩王就敢直接把官司打到皇上那。 可调拨给地方的粮食就差了点,历来调给地方的粮食都有个光明正大的说辞,损耗。而且有的还是库里压仓的发霉的粮食,掺杂了大量杂物的粮食。 这种事也不能完全用贪腐来解释,因为朝廷知道就算全给你好粮,你到地方也要过一遍手,掺点东西进去。而且不给够数字,也是一直以来历朝历代的惯例,若是让地方官养成了伸手的毛病,朝廷也吃不住。 至于百姓吗,最高要求就是让他们活着。人能活着,吃什么都行,这等小事也不必计较。 “辛彦德说你开仓,好下令,让城内大户出粮”陆贤又道,“估摸着这会辛彦德心里的火都蹭蹭的,就是压着没放呢好死不死的,第二天辛彦德出城巡视,你们猜” “猜不着了”胡观也受不了陆贤这种说话的方式,开口道,“别让我们哥几个猜了,您就赶紧真相大白吧” 陆贤嘿嘿一笑,“要说人想自己作死,谁都拦不住。辛彦德没动身的时候,朝廷不就下令了吗泗州周边府县,必须无条件接纳安置灾民。可你们猜” 众人齐声叹气,懒得开口了。 “淮安知府竟然下令,所有的交通要道重兵把守。衙门的衙役差官,乡下的弓手里长,还从指挥所借调兵马,一股脑全撒出去,就为了一个目的。” “一个灾民都不许进入淮安地界还下令淮安乡下各村寨,团练自保。这啥意思就是看见灾民过来,这些团练乡勇就可以直接动手”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砰 胡观一圈砸在桌子上,“昏聩天下皆是我大明子民,淮安知府此举,至百姓于何地,至君父何地,至我大明何地” 陆贤又道,“淮安知府不开仓赈灾,不让灾民进入淮安,直接惹恼了辛彦德。好家伙读书人才是真的狠啊,辛彦德把淮安知府叫到了城外,指着那些泡在大水里的泗州灾民,话都没让淮安知府说” “直接请了皇命棋牌,锦衣卫动手,咔嚓砍了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