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橚大喜,如久旱逢甘霖。 皇帝愿意和他讲人情了。 “是罪臣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遥想当年皇上待臣” 忽然,朱允熥手中的银色裁纸刀当的一声,落在御案上。 大红朱漆的桌面,顿时出现一条细细却狰狞的划痕,触目惊心。 “朕还记得,当初中原行省水灾。五叔你亲赴黄河决口处,昼夜不眠不歇,亲自指挥官兵抗灾救民” 朱允熥缓缓说道,“朕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去大堤上见着你的场景。你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都馊了,嘴上都是泡,眼睛都充了血 “当时朕香,朕这位五叔也算是个有担当,知道心疼百姓的藩王” 朱橚泣不成声,“罪臣当不得皇上如此谬赞,身为皇子亲王,自当为江山社稷死而后已”说着,抹着眼泪,“都是朱家的江山,罪臣这个姓朱的,责无旁贷” “哈” 朱允熥点头,笑了一声。 “也不是谬赞,当时五叔你确实是藩王的表率”朱允熥继续道,“朕说百姓安置难,北边又要担负军需,光靠南边调拨粮草,杯水车薪” “你呢,直接开了你周王府的内粮库,几十万石的粮食放出来,没问朝廷要一分钱。你又免了名下田庄所有佃户当年的租子,一片仁义之心” “都是罪臣应当做” “那你知道不知道,咱们爷俩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儿了呢”朱允熥不给朱橚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朕说明白一些,你怎么就突然从一个藩王中的贤王,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朱橚愣住了,这个问题让他整个人陷入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当中。 “你原来”朱允熥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缓缓开口,“朕以为你就是躲在四叔背后,顶多是让人有些膈应。但从塞外大战,朕看你压根就是一条毒蛇” “皇上”朱橚大惊失色,在地上连滚带爬,“您听罪臣说” “朕不想听,朕早知道了有人认罪你比早” “罪臣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朱橚爬到御案边上,语无伦次的急道,“是四哥说的还是高炽的说的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罪臣做的都是他们指使的,罪臣也没有和道衍和尚串供,暗中冷箭” “哦,这事朕倒是真不知道”朱允熥忽然一笑,满是嘲讽。 朱橚顿时一愣。 他朱允熥能不知道吗 他就是想看朱橚这种表情。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朕也就挑明了”朱允熥拍拍坐下龙椅的扶手,“五叔你是不是也惦记这位子” 咕噜,朱橚咽口唾沫,冷汗顺着鬓角就下来了。 “你肯定是惦记过,但你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呢你干脆就损人不利己了,想着能给我添点堵就添点,是不是”朱允熥又问道,“你图什么看我难受你高兴” “罪”朱橚吓得根本就说不出话了。 “你这奏章里把六叔七叔说的蛇蝎心肠狗屁不是,倒是把你自己摘的干净。我再问你,哪次不是你主动凑过去的嗯小话背地里属你说的多,编瞎话属你厉害,你还最会装无辜” “五叔,你要是十来岁的孩子,最多是品德不好没教育好你都这个岁数了,你这是品德不好吗你之所以这么做,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呢” “哦,你自己得到不这个位子,可见我坐了你也不高兴。你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我,就窜连其他人。其实我都想笑,你能得到什么你看你现在,亲王的帽子玩没了,就差没从朱家宗室除名了,你还得到了什么” “真的,我一点都不记恨你我他妈倒是同情你” 啪,银色裁纸刀再次拍在桌面上。 朱允熥一句脏话,朱橚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做人做到你这个地步,不失败吗”朱允熥冷笑,“这么多叔王当中,论文的你比得过谁跟蜀王比你行吗论武的你又比得过谁都不说二叔三叔四叔了,十五叔比你小那么多,你能比得过他吗” “文武你都不行,论论敛财,你比得过六叔论玩儿你比得过七叔那浑身上下哪有能拿得出手的地方来,你说说。你但凡说出点丁卯来,我都给你叫好” 朱允熥的话一声比一声刻薄,“你自己大概其是不是也知道,从小打到在你这辈儿这些兄弟当中,就属你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皇爷爷以前提起这些儿子来,气是气,可谁的身上都有能让他老人家高兴的地方。脾气不好打仗行,打仗不行文章行,文章不行生孩子行,你呢” “你就拿不出手老爷子给你封在洛阳,就是因为你拿不出手,担当不了大任,还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