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尤准备去拦他回来,结果被王闵宣扯住了手:“小聒噪,那日对你们下狠手的不是阿元,是老猫,它附了阿元的体。”
“它……”兰子尤眉头紧锁,“你怎么知道是老猫附了他的体?”
王闵宣垂了垂眸子:“因为孟炔把它从阿元身体里打了出来。”
姜月见听了这话,急忙问道:“他醒了?”
王闵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月见不太明白王闵宣点头又摇头的意思。
王闵宣说:“他醒来过,现在又昏睡过去了。”
姜月见试探性地问道:“你说他把老猫从阿元身体里打了出来,是用的什么法子?”
王闵宣之前就说过,孟炔不能再使用法器了,否则可能真的就必死无疑了。所以,她希望孟炔是赤手空拳把老猫打出来的,虽然这个想法很不切实际。
王闵宣无比清楚地说道:“他用了剑意,一剑将它斩了出来。”
“他还好吗?”姜月见看着王闵宣。
王闵宣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侧身让了让:“你们去看看他吧。”
药王谷的雪还在没完没了地下个不停,院子里的巨大土坑被雪裹成了白色,但是土坑的凹陷也异常的惹眼。
姜月见眼风瞟到土坑的时候,步子微微顿了顿,随后又大步走近了孟炔的房间。
孟炔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未曾醒来过一样。
兰子尤靠在床边,说道:“守宫符贴在阿元头上之前,老猫就已经在他体内了?这样就说得通了,因为老猫本来就在他体内了,所以守宫符才会失效。所以那天那些老猫分身来攻击的不是老头而是阿元,那些老猫分身都是附身在阿元体内的老猫呼吸引过去的,就是为了扰乱我们,逼我们使出绝招。”说完,他又颇为气愤道,“所以说老猫是通过附体阿元来避开我的‘弱水三千’的?难怪我刚用完这招,阿元就说他差点招架不住,我还以为他是被我的招式吓到了,原来真的是差点招架不住。这个妖怪,简直太狡猾了,刚好我的阵法不伤人,所以被它钻了空子。要不然孟哥也不用拖着病体来收拾它……”他看了眼姜月见,没再继续说下去。
赫连珅拉着王闵宣轻声问道:“孟炔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闵宣摇了摇头:“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兰子尤听了王闵宣的话后,转过头看了眼站在床边的姜月见,随后推着赫连珅出了门。王闵宣跟着走了出去,出去后,还顺手将门关上了。
关门声把正在出神的姜月见给拉了回来,她左右看了看,发现他们都出去了,便搬了个凳子坐在孟炔身边。
她抬起手虚虚挡住了孟炔的眼睛,仔细盯着他的唇看,看了良久,才喃喃道:“你就是五年前躺在我家后门的人?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那日他拿着自己的玉佩给大师父当请圣物的酬劳时,她总觉得那块玉佩眼熟,如今才想起来,那块玉佩孟炔五年前曾递到她手上过,请她帮忙抓药。
“王医仙说你不能再使用法器了,虽然你这次还是用了,但是我觉得你总不会有事的。若是你醒过来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五年前的事情?我当时还太小,实在记不住了。”她自言自语着,边说边观察孟炔的表情,以此来判断,他是不是对外界还有感知,他是不是会醒过来。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她又试探性地问了问。
房间里沉默了良久,她伸出手握住了孟炔的手腕,结果指尖感受到的是一片沉寂。他……没有脉搏了。
她被吓得额间出了涔涔冷汗,转而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他的鼻间一片冰凉,没有呼吸。
她收回手指,以为是自己的手被冻麻木了,所以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于是她两只手交互搓了搓,又朝手指哈了哈气,直到手指有了丝丝温度她才停了下来,
她嘴唇颤了颤,慢慢将手指伸到他鼻子处,探了良久,还是没有呼吸。
“医仙……医仙……”她跌跌撞撞地扑到门口,拉开门就看见王闵宣站在门口,“他没有脉搏也没有呼吸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去看看啊……”
怎料,王闵宣竟无动于衷,站在原地,不曾挪动半分步子:“他死了,让他入土为安吧。”
姜月见愣了半晌,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王闵宣看着她,说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