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内的光线晦暗一片, 能听到场子里激烈的鼓点节奏。
蓝白色的旗袍在拐角处消失。
涂秀秀转身站到墙壁旁,她的黑发用一支黑色短簪束起,那巴掌大的脸在暗影下更显娇小动人。
她微微抬眸, 嘴角露出一记意味深长的笑。
程季青和白新居然是真的……这可有意思了。
她踩着银色的高跟鞋, 白皙手指将旗袍下摆稍拎起来, 扬起下巴朝二楼的VVIP包厢走。
涂秀秀思忖着,她实际上也是刚来,走的后面通道,谁知道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程季青一定不知道,此刻她的好姐姐——程景就在楼上。
刚走上最后一截楼梯, 她便和包厢出来的程景对上视线, 那人在外从来不笑。
此刻目光冷的出奇, 眼底透着不耐, 大抵是没了兴致要走。
旁边还有两个女人, 一个是程景朋友,一个穿着紫色旗袍,浓妆艳抹, 这人她听过, 圈内也有一个名头——小燕飞。
听说以前是按摩馆出来的, 因为给老板表演小燕飞, 被老板看上,故而得名。
不过想想也知道, 想要爬上程景床榻的omega多得是。
没了她, 程景这样的人自然不缺。
可是这些女人跟她又有什么区别呢?不, 是有区别的。
她们或许比她幸运, 起码不似她一见钟情, 不图钱, 先图了心。
涂秀秀内心荒凉而清醒,眼底浮出一缕幽深,程景现在下去倒是能看一场好戏。
不过她不打算让这样的事发生。
至少现在不这么打算。
这么有趣的事,自然要等到更有趣的时候。
譬如——让程景也感受感受,被人玩弄于股掌的痛苦……
她想,原来她就是《上岸》里,那个反派。
她爱程景,也恨程景。
所以希望程景也受受她的苦。
“程总这就要走了?”
涂秀秀缓步走上前,说话时带着笑,语气与亲昵,没有人会猜到这是她和程景时隔一月后的第一句话。
程景看到涂秀秀露出半分惊讶,不过快速收敛回去,她淡淡道:“嗯。”
“程总,要不今晚去我那儿吧?您喜欢听戏,最近我也学了一些,不如您听听看给我指点指点?”
涂秀秀瞥了那小燕飞一眼,程景是不缺女人,却也不是谁都能爬上去。她压根没把这人放在眼里。
她站在程景面前,直接搭上程景的手背:“我刚来,程总再留一会儿?有些话想说。”
程景垂下眸子,涂秀秀的手长期保养,唱戏的人,除了那嗓子与身段儿便是最爱护手的,她那双手柔软温和,比蛋白还软。
“程总~”
程景自始至终没给小燕飞一个眼神,她的目光落在涂秀秀的脖子上,道:“可以。”
涂秀秀闻言勾起唇,拉着程景离开往另一个空的包厢走去。
当着旁人的面,这样的举动多少都让人觉得轻浮,然而涂秀秀做起来,却半点不显。她身上依旧是那端庄优雅的气质。
空荡荡的包厢里,灯按亮一半。
刚才她去拉手程景没拒绝,之后一切便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成年人之间的事,又是无需多那一句询问。
程景坐到沙发上,腿上一沉,Omega的信息素是淡淡白桃香,她没拒绝。
“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涂秀秀手臂落在程景的肩膀上:“程总真是心狠呐,我不来找你,你便也能狠下心一次都不肯哄我。”
程景刚喝了酒,今天公司的事不太顺利,她来时心情极差,酒下肚也不见消散。
好友以为她是因着最近身边没女人闹的,还给她找了个乐子。
倒是个美人,比照着上一个的模板刻出来的美人——穿旗袍,会唱戏。
还多了个技能,按摩。
奇了,涂秀秀好似能听到她的想法,竟同时问她:“程总莫不是看上那小燕飞了?”
程景眯了下眼:“你当我什么人都能近我的身?”
涂秀秀觉得自己也混账的很,不过一句话,竟叫她一月来郁郁寡欢的心有了波动。
她来找程景,说她贱也好,说她没有自尊也罢,她来就是求一个最后的结果。
她想最后看看程景的态度。
自古女人陷入爱河,非生即死,她在生死之间拉扯,程景这话又将她往生那边拽了一厘。
岌岌可危,却又好像还能勉强维持一阵。
“那……我道歉,以后不说了。”
程景低头看她,女人的睫毛颤颤巍巍的抖动,一个月未释放的欲望渐渐涌起来,她沉声道:“以后不该说的别说,知道的也当不知道,记住自己的身份。”
“好,我不说。”
瞧,刚暖和的心又冷了。
涂秀秀望着程景:“我当然记得自己身份,当初说好了,程总替我养着家人,替我办秀园,而我只需要顺从你,听话,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她说着抬手解开脖子上一颗盘扣。
被程景抓住手,沉声道:“去你那儿。”
盘扣散开,露出喉咙下方一颗极小的痣,不靠近看很难发现。
程景眼眸深谙,拽起涂秀秀的手往外走……
…
程季青带着白新上了车,白新出门时已经有些站不稳,她叫的代驾。
白新身上温度高,车内空调温度没敢打太低。
程季青先给唐佳打电话。
那头隔了好几秒才接起来。
把白新发烧的事一说,她看着彼时安静靠在肩头的白新,又低声问:“还喝了不少酒,要不要带她去医院?温度摸着挺高的。”
唐佳默了默:“你们刚才在哪儿?”
程季青:“……酒吧。”
唐佳:“……所以她去找你了。”
程季青:“?她怎么会知道我人在哪儿,不对,我是说她现在……”
“我看到你了。”
白新突然在肩上开口。
程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