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只觉得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周锋郎又回来了。
浑身阴冷的气息还没有平息,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上床抱奚容。
“怎么了?”奚容问。
周锋郎说:“没事, 不长眼的野狗。”
奚容没听清他说的是“野狗”,以为是野鬼,当即有些害怕, 连忙缩进了被子里。
周锋郎把奚容搂了又搂, 让他舒服的在自己怀中, 轻轻哼着哄睡的小曲子,不一会儿奚容就睡着了。
周锋郎轻轻吻了吻奚容, 在黑暗中一直盯着奚容的样子看。
他不是人类, 不需要睡觉吃饭, 一整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围着奚容转。
他快要洗衣服叠被子,也可以做饭, 但是奚容不让他出去。
这个家里有周石君在, 还有个许英。
好想这些人都消失, 只有他和奚容就好了, 这样的话奚容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所有的关注力都在他身上。
甚至奚容还想要自己写东西出去卖。
周锋郎说:“我攒了好些银子,我手里那五十两是给你的, 我死了安葬费十两,安葬用了五两, 工钱三十两, 一共八十五两,容容可以用好些阵子, 若是不够用了, 我也有法子赚钱, 容容若是想写些什么便写,不必拿来买钱,我最近在学习识字,不久也能看懂书了。”
“容容可以给我看,我会很喜欢很喜欢。”
严格意义上周锋郎是一只厉鬼,因为执念存在这世上,如果不害人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他却还计算起了自己生前赚的银子,给自己的妻子好好打算了往后的生活。
甚至在努力修炼,争取有了实体之后光明正大的陪着奚容,到时候奚容把钱用完了他又去赚,不用奚容那么辛苦,他可以养奚容一辈子。
他不希望奚容出去。
最好两个人就在小小的世界里,奚容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只能想着他贴着他依靠着他。
那迟早有一天奚容也会喜欢上他。
但是奚容总是闷在屋子里,会不开心。
只能让他在院子里走走。
再出去,去街上或者哪里,他完全无法忍受。
一想到在外面奚容会被那些男人看到、甚至被人搭讪或者意淫,他已经到了想杀人的地步。
甚至在家里有好些时候都没有办法忍耐。
住在最旁边的家伙许英,他想杀很久了。
只是那人防备心严重,没有找到无声无息杀他的机会。
周锋郎一直都在奚容身边,但偶尔不在。
他是鬼,奚容从来不知道他在哪里。
有一天晚上奚容碰巧出了院子,看见许英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
起初奚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直到奚容看见了周锋郎冷冰冰的站在他身边。
手指上出现了奚容从来没有见过的属于厉鬼的尖利的指甲,那指甲已经伸进了许英的脑袋里。
许英浑然不觉。
奚容心脏跳了一下,大喊了一声:“许英!”
许英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才回过了神。
“周、周夫人?”
他懵懵的站了起来,难受的皱了皱眉,往后脑勺一摸,摸到了满头的血。
“这边的虫子这么毒吗?”
那伤口刺疼,像有毒的虫咬了似的。
周锋郎在奚容喊的时候已经迅速收起了手。
仿佛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般垂着头站在奚容的身边小声的认错。
“我错了,我方才没控制住,容容不要不理我.......”
那边的许英浑然不觉,还在自顾自和奚容说话。
奚容怕周锋郎控制不住,连忙找了个借口带他离开。
到了房间才再次和他强调,“许英是捕头,是查案的,不会碍着你什么。”
周锋郎低着头静静的听。
他心里想这个人很碍事,各方面都碍事,他存在他的家里,让奚容要避讳,而且那双眼睛总算盯着奚容看。
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也很想要奚容吧?
总觉得这个人会把奚容带走,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先杀了。
没想到就这么被奚容撞见了。
奚容微微皱眉:“二郎是你弟弟,你可别也.......”
可别害他。
好几次看见周锋郎盯着周二郎满脸的杀意,仿佛变成了鬼便六亲不认。
周锋郎乖乖的说:“我知道。”
可是那可恶的弟弟竟然想染指他的妻子,如果不是血缘关系,他早就死了。
得找个办法把人弄走,别在这里碍事。
他坐在奚容身边,牵着奚容的手吻了吻,看得出有些害怕,好像害怕奚容讨厌自己。
奚容仿佛成为了克制他的唯一牢笼。
这些人他想杀就杀,什么东西都奈何不了他。
但是奚容会怕他。
这件事只能算是小事,不久后一天晚上,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潜入了他家里。
周锋郎是鬼,需要吸收月光的精华,每天夜里会去高处,那会离开奚容大约半个时辰。
那时候奚容一般在洗澡,水已经不知被周锋郎用什么法子变成恒温,洗起来非常的舒服。
这天晚上奚容洗了澡便想坐在堂屋里吹风。
堂屋两侧都是没有人的,周二郎也没有住在正屋,他要稍后一些的,住是厨房边。
这是周锋郎生前写信给他安排的住处,一直没有逾越。
因此正屋是没有人的。
奚容一打开门,瞧见转角处站着个人。
“大郎?”
身形和周大郎是一样的,穿着的衣服也是周大郎的,但这身是活着的时候穿的衣服,已经很久没有见他穿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人在阴影里一言不发,若隐若现的,像沉默的鬼魂。
奚容长长的黑发有些湿,他在月光下抖了抖,吹了一会儿风,觉得有些冷了,便回了房间。
周大郎和他一块回了屋。
夜晚的房间只点了一根蜡烛,昏暗无比。
奚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