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阿卢朴在小河对岸扎下了大营,他们连夜又在河上修建了五座浮桥,天刚刚亮,惊天动地的战鼓声便划破了天际。
“所有弟兄就位!弓弩手就位!”
郑平奔跑着大喊:“给我打起精神来,准备全力以赴,敌军没有试探进攻!”
没有试探进攻是主将郭宋的判断,敌军在前两天已经试探得足够多,金兵主帅不可能再继续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了,没有必要,一上来就是大战。
陈庆的判断没有错,完颜阿卢朴摆出了一万大军,由五千契丹人军和五千女真士兵组成,他们在小河南岸列下了十座军阵。
和之前一样,主将陈庆的指挥点依旧放在东面板墙上,在这里他更能直接看清战场上的情况。
陈庆就站在高墙上,注视着山坡下的金兵,一万金兵中有两千骑兵,估计是计划和前两天一样,在最后时刻冲击营门。
刘璀在一旁低声道:“今年五月,我父亲曾经建议在王翦坡那里修建一座关隘!”
这也是陈庆心中的疑惑,王翦坡那边的峡谷宽度只有五里,完全可以延伸出去,修建了一座高墙关隘,扼断金兵的去路。
如果修建,他们的处境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被动。
“那为什么不修?”
“听父亲说,大家都赞成修建,但唯独曲司马坚决反对,说没有这么多财力,宣抚使也一直犹豫不决,一直拖到八月份,宣抚使终于决定修建了,但已经来不及。
陈庆长长叹息一声,“修建瓦子有钱,修建关隘却拿不出钱来,文官误国啊!”
“我父亲也是这样骂曲司马。”
就在这时,山坡下激烈的战鼓声敲响了。
“咚!咚!咚!”
战斗即将拉开,陈庆拍了拍刘璀的肩膀,“去吧!”
刘璀躬身行一礼,转身沿着台阶下了高墙,陈庆目光凌厉向山脚下望去。
山脚下,弓弩手已经准备就绪,今天的进攻还是由副将韩常来组织实施,完颜阿卢朴把一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他。
“弓弩手就位!”
韩常一声令下,三千女真人弓弩手向斜坡奔跑而去,他们在斜坡百步外停住,一起向上方的营门放箭。
三千支箭腾空而起,俨如暴风骤雨般射向营门,营门的宋军是五百神臂弩军,他们借助泥袋墙的掩护,弓箭基本上威胁不到他们,一支支从他们头顶上‘嗖!嗖!’射过,密集的箭矢插满了泥袋墙。
箭雨停止,五百宋军立刻翻身而起,举弩向敌军射去,五百支强劲的弩箭呼啸而来,第一排的金兵弓弩军手纷纷中箭,惨叫着倒地。
女真人弓弩手第二轮和第三轮箭铺天盖地射来,密集的箭矢俨如乌云般遮蔽了天空。
‘呜——’
山坡下低沉的号角声吹响,一千契丹人士兵如潮水般向山坡上杀来,他们扛着宽大的木板,俨如攻城的士兵。
陈庆令道:“准备射击!”
在他身后,号旗手挥动了三角黄旗,军营内,五百支兵箭呈六十度角指天空,箭尖上闪烁着青色的冷光,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在军营两侧的板墙上,一千弩手手执军弩从两侧瞄准了坡道。
而军营门口的五百神臂弩手更是切换了战术,改成了一个月来专门训练的五段射,在最后时候给予敌军致命痛击。
陈庆和对方主将都很清楚,这一千士兵实际上就是一层铺垫,真正的进攻在第二支甚至第三支军队。
一千士兵已经冲上了山坡,俨如滚滚潮水,迅速向营门逼近,他们进入了射程范围。
“射击!”陈庆下达了命令。
号旗手挥动了红旗,五百支兵箭腾空而起,形成一片稀疏的箭云,向敌军头顶上飞去,两侧板墙的一千支也强劲射出,从两侧射进密集的人群之中。
一千五百支箭强劲射进了奔跑的士兵群之人,惨叫声大作,一片一片士兵在奔跑中栽倒。
紧接着第二轮一千五百支箭射来,可怜的第一批契丹人士兵没有盾牌,身上只有皮甲,无从防御,只能弯腰低头猛冲,但依旧躲避不了强劲的箭矢。
仅仅两轮箭矢便伤亡过半,就在这时,一百支神臂弩箭矢呼啸着射来,箭矢更加强劲,第一排的六十余名士兵中箭栽倒。
但宋军不给他们喘息之机,第二段一百支神臂弩箭又疾速射来了,紧接着第三段、第四段、第五段........
一轮结束,第二轮又开始,弩箭始终不断,以至于冲锋的敌军就停滞在七十步线上,他们始终无法向前冲击,一批批士兵栽倒在山坡上。
一名士兵跑上来请示道:“统领,郑指挥使请求使用火油!”
陈庆摇摇头,“告诉他暂时不用,看我的指挥旗!”
第一批士兵没有盾牌,穿的是皮甲,弓弩就足以对付他们,不需要再额外使用火油。
在宋军两千弓弩手的连续打击下,超过八百敌军栽倒在山坡上,剩下的不到两百敌军也被箭矢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眼看山坡的一千士兵已经所剩不多,韩常毫无表情,冷冷下令道:“第二营杀上去!”
山脚下的三千女真弓弩手乱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