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起了风, 雨势渐渐变大,被隔音玻璃完全阻挡住声音。
电视屏幕上,那部电影已经播完, 黑色的片尾演职表在不断滚动。
言落双手撑在沙发两侧, 高大的身影将盛望舒完全遮挡住。
他的眼眸漆黑、锐利,缱绻和欲念不加掩饰。
盛望舒的鼓膜微微震动, 连带着起伏不定的心跳。
她被言落的眸光和气息包裹,像是被蒙在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 心脏憋闷焦躁。
半晌,她深吸口气,撑着沙发边沿慢慢站起了身。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言落,看清他神情里的认真和隐隐的不安。
再开口,她嗓音竟莫名地有点哑, “既然你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那就慢慢等吧。”
穿上脱在地毯边的拖鞋, 她没再管他, 转身往卧室方向走。
“走的时候麻烦帮我把垃圾带出去。”
—
盛望舒径直去洗澡, 洗完澡吹干头发,便关了灯躺到床上。
翻来覆去,明明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却怎么都睡不着。
凌晨一点,她起身到书房, 意外发现对面那面落地窗后又放起了电影。
她走到窗边, 看出他看的是一部以二战为背景的爱情片,《沉静如海》。
这部电影,她恰好也看过。
反正也睡不着,盛望舒倒上一杯酒, 关了灯,只点了一杯香薰,在雪松和鼠尾草的气息中模糊地看完了那场电影。
—
盛望舒不知道言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翌日早上洗漱好走到客厅时,电视机是关着的,遥控器放在茶几上,摆满了茶几的餐盒全部被带走了,用过的两个玻璃杯被洗干净了放在杯架上。
客厅里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像是他从没来过。
然而,早上到公司后,米叶送来的那盒白巧克力提醒她,昨晚的一切都切实发生过。
言落说她不喜欢黑巧克力。
言落向她表白。
这一切都是真的。虽然听上去如此荒谬。
盛望舒着手准备《浮华迷宫》的演员服装,在电影开拍之前,她和几位主要演员又约见几次,让他们试妆试衣服,再根据效果做调整。
她查阅了很多资料,反复观摩分析了多部经典的时装电影,其中有几部电影还是凑巧和对面那户邻居一起看的。通过他的那个超清投影仪。
前期筹备工作繁忙而琐碎,盛望舒自然没有时间去参加沈明意的生日party。
公司提前为沈明意办了场面向粉丝的生日会,到了真正生日那天,便放他和朋友家人单独去过。
盛望舒忙昏了头,在沈明意生日当晚又一次发来微信确认时才想到这回事。
她回了句抱歉,又发了句生日快乐。
沈明意秒回:[没关系。]
沈明意:[不过我满20岁了,月亮姐以后就不要说我是小孩了。]
盛望舒笑了笑:[好。]
过完生日的第二天,沈明意到公司来找盛望舒,带了两杯咖啡和一个蛋糕。
盛望舒诧异地挑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好的请你参加我的生日party,又没让你吃到蛋糕,我心里过意不去。”沈明意总有让她匪夷所思的逻辑,“所以我今天特意来给你送蛋糕。”
“……好吧。”盛望舒从办公桌后走出来,随口打趣道:“还需要我帮你唱生日歌吗?”
沈明意惊喜地眨了眨眼睛:“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看他目光瞬间黯淡下去,盛望舒无奈地说:“允许你再点次蜡烛许个愿。”
“……”
沈明意更失落了,“我没带蜡烛。”
盛望舒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沈明意眼巴巴地看着她:“月亮姐,我能不能保留这个愿望?”
盛望舒一时间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沈明意顿了下,“等以后有机会时你再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等等,什么叫我帮你实现愿望,我只是让你对着蜡烛许愿。”盛望舒发现他不仅自来熟,还会钻空子,险些把她绕进去。
她差点气笑了,“你等着,我这有蜡烛。”
最后,沈明意委屈巴巴地看着盛望舒把一根粗大的、公司停电备用的白色蜡烛插/在了他漂亮的生日蛋糕上。
她用火柴点燃蜡烛,对他轻扬了扬下巴:“许愿吧。”
沈明意:“……”
吹完蜡烛,恰好到下班时间。
盛望舒打内线电话通知米叶下班,沈明意把蜡烛收起来,偷偷把蛋糕装好,站在盛望舒身边。
等盛望舒一挂断电话,他立刻扬起一张纯净的笑脸,“月亮姐,我请你吃饭吧?”
盛望舒问:“为什么?”
沈明意还是那套说辞:“你昨天不是没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嘛,我今天单独请你。”
盛望舒发现自己永远搞不懂他的奇怪逻辑。
“我也没送你礼物。”她说。
或者说,他们好像也没熟到要互相参加生日party,互相赠送生日礼物的程度。
可沈明意显然没有这种认知。
“那你现在给我补上不就好了吗?”他顺杆往上爬:“我已经想好要什么礼物了。”
盛望舒:“什么?”
沈明意大言不惭:“我想要的礼物就是你今晚陪我吃饭!”
“……”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真挚热情让人不忍拒绝。
盛望舒无奈,“改天介绍你和我堂妹认识,你们两个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想了想,她又摇头:“哦,不行,她男朋友可能会吃醋。”
她拎上包往外走,沈明意拎着蛋糕从善如流地跟上,一边问:“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吗?”
“因为你是个男的。”
盛望舒回头看她一眼,实话实说:“要说长相,她男朋友比你更帅。”
沈明意:“你好残忍。”
盛望舒笑了一下,“个子也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