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副虔诚带笑的面孔,“小人来之前去了一趟牢狱,这才来晚了,还请王子殿下恕罪。”
郭勒站在阿尔代身旁,听到“牢狱”二字,似乎嗅到了什么,问道:“高大人可是去处理那些暗桩了?”
高裕微微一笑,道:“不错,那些暗桩不但是方家在北疆的眼睛,也是和王子殿下通信的桥梁,保不准他们知道些什么,还是杀了干净。”
阿尔代听罢,轻嗤道:“从前未察,高大人办事居然如此果决,居然连自己人都杀?”
高裕略一欠身,道:“方家式微,大金与鞑族的平衡已被打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若王子殿下不弃,在下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半个时辰后,高裕从院落中离开。
房门关上之后,郭勒面色阴郁,道:“殿下,这高裕之前不过是方家养的一条狗、暗桩头子罢了!如今老东家倒了,这便舔着脸来攀附我们,王子殿下为何答应事成之后,将整个北疆交由他管辖?”
阿尔代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眸色微眯,“君子难得,但实实在在的小人,却更是难寻。对于高裕这样一心向上爬的人来说,谁有梯子,他便会为谁卖命。如今,他已经答应与我们里应外合,只等布防图到手,整个大金北疆,便能被本王收入囊中!”
郭勒一听,神色也有几分激动,“小人提前预祝王子殿下,大业将成!”
随着方家的暗桩浮出水面,顾青昀便顺藤摸瓜,挖出了不少世家在北疆的产业。
这几日,他都住在冰城县衙之中,没有回到军营,直到和阮梓义一起对完所有账目,才知道原来方家在北疆的势力,如此之大。
表面的权势看得见,但暗里的家底却看不见,此次翻查,不但把暗桩们连根拔起,就连方家多年以来累积的不义之财,也充作了军费。
但侯立恒看着顾青昀给的账册,却还是有些犯愁,“这么点儿银子,只怕也多撑不了几日。”
顾青昀瞧了他一眼,道:“当初饷银都没有,你尚且敢带兵北上,如今的情况,总比当初好。”
侯立恒轻叹了声,“当初还不是没办法?阿尔代那孙子说打就打,就算饿着肚子,兄弟们也得硬上啊!如今仓库中虽然有粮,可也不充裕,那龟孙如此拖延时间,于咱们而言,日日都是消耗。”
顾青昀知道侯立恒说的是实话,这几年连年天灾,大金国库本就不充裕,又被皇后一党挥霍得差不多了,虽然查抄方家补回来了一部分,但若要长时间支撑北疆作战,却十分吃力。
如今的北征军,林林总总算起来,也有五万人,每日天一亮,便要张嘴吃饭,顾青昀来到北疆,除了要查方家的事,便是要为三皇子和侯立恒料理后方,保证所有人的口粮和军饷。
侯立恒本想与鞑族叛军速战速决,可对方与己方实力相当,他们背后的鞑族可汗,虽然表面上与阿尔代决裂,但却并未针锋相对,万一北征军与叛军作战之际,王军趁火打劫,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若要调集其他部分的军队过来,又是一场劳民伤财。
鞑族虽然国力不及大金,但骑兵的作战能力却是一流,若是不计后果,倾举国之力要南下中原,只怕对大金会造成不可逆转的重创。
顾青昀和侯立恒对视一眼,对眼前局势心知肚明。
最好的办法,便是逼得鞑族叛军出手,一举剿灭。
就在这时,阿威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将军!将军!”
侯立恒见他神色仓促,问道:“何事惊慌?”
阿威道:“宋小姐不知从哪里听说,那些暗桩都死了,便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要找将军讨个说法……小人知道您在和顾大人议事,便让她回去,可宋小姐却不依不饶,说见不到将军就不走了。”
侯立恒长眉一蹙,道:“那些暗桩不是交给高大人处理了么?怎么会……”
阿威道:“小人这就不清楚了……”
侯立恒想了一会儿,便道:“你去请高大人过来。”
阿威点点头,又问:“那宋小姐怎么办?”
侯立恒一想到要见女人,便有些气短,他转头看向顾青昀,道:“承之,这宋小姐毕竟是你们带来的,不若……”
顾青昀作势起身,“突然想起玉音还在等我用饭,我就先回去了……”
侯立恒连忙拉住他,“等等,你若走了,我可怎么办?”
顾青昀悠悠道:“你负责抓捕审理暗桩,我负责收缴产业,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宋小姐找上门来,与我何干?再说了,我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不归家,难道还要留下当你的挡箭牌不成?”
阿威嘿嘿一笑,道:“顾大人……其实,顾夫人是陪着宋小姐一起来的,她说您已经两日未归,若是再不露面,就、就不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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