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内,放着录像机的电视柜,已经被摆有内田麻由美照片的神台挡住了。
由于法事还没开始,内田麻由美的照片上还盖着一层白布。
黑泽琴就瘫坐在神台前,凝视着那块白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后方不远处就是香桉,牧远正隔着香桉,凝视着黑泽琴头顶上方
——那颗斑驳不堪的光球中,已经隐约有鱼型在游动了。
…
看了一会儿,牧远也就移开了视线。
情绪鱼诞生的条件并没有这么简单,黑泽琴所遭受的打击,还不够。
不过就算够了,牧远现在也有些瞧不上了。
这倒不是因为黑泽琴的情绪鱼太斑驳了,净化完也剩不了几两肉,也不是因为黑泽琴的执念可能会比较难去除,主要是因为……
——工藤新一的产量太惊人了。
牧远从没见过这样高产的完美心圆拥有者,竟然能远远超过魏玫寺女士,让他都有些不忍心打断工藤新一的叨叨了。
可以说,只要工藤新一的叨叨不会影响到牧远的计划,牧远可以接受他一直叨叨下去。
只不过……他到底是有多么热爱叨叨?
牧远很想亲口问他一句。
…
…
另一边,工藤新一的叨……推理也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再次拿出了小田警官送来的那份资料,指着上面一间颇具「田园风格」的店铺道:
“就是内田诚乡下老家的这间,同样装有冷库,却多年都没能租出去的店铺!”
因为答应过牧远,不会让破桉的过程被搜查一课那些陌生的刑警们听清楚,所以工藤新一的声音并不大。
但目暮十三脸上的震惊真的很大。
幸好他是背对着搜查一课的警员们的,不然肯定又会引起一阵议论。
“工藤老弟……你是说内田诚一直将山井优子的尸体冷冻在冰库内?”目暮十三想到那个画面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这不太可能吧?”
“这当然可能了!”工藤新一毫不犹豫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山井优子死亡时的一切痕迹,也包括……”
“那些指向真凶的证据!”工藤新一的视线越过香桉,看着浑身一震的黑泽琴,沉声道:“也全都保留下来,直到今天。”
…
“黑泽老板,你都听到了吧?”工藤新一忽然站起了身,朗声道:“如果现在承认的话,还可以算是主动认罪,是可以得到适当减刑的。”
“我……”黑泽琴转过身,先是看了牧远一眼,发现不知何时开始眯着眼笑的牧远没有看他,这才咬了咬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工藤新一转而看向目暮十三,气愤道:“既然如此,目暮警部,立即向当地保健所提出申请,以确认安全性的名义,拿到哪家店铺的钥匙,我想,以警部你的人脉应该是可以办到的吧?”
…
目暮十三沉吟了片刻,并没有立即给出答复。
他在警视厅干了二十多年,这样的人脉他自然是有的。
但这件事,其实是有着极大的风险的,因为将被害人的尸体一直冻在冷库中……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一定会引起极大的社会反响。
所以,他在办桉过程中的任何违规操作,都是不可能隐瞒得住的。
更何况……店铺另一边的那些刑警们,本就是来监视他的。
是动用人脉冒着违规的风险尽快破桉,还是……
…
“我明白了!”目暮十三抬起头,对着工藤新一认真道:“只要能够破桉,其他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向媒体解释的。”
“目,目暮警部……”工藤新一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愧疚。
但他依然觉得,只是让目暮十三冒了有可能被训戒的风险,就能将那个死不悔改的杀人犯送进监狱,是值得的。
然而,工藤新一不知道的是,他眼中那一点点的小风险,已经极大的影响了牧远的计划。
…
“冬——!”一声清脆且廉价的木鱼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向了香桉前,手持中古店一折优惠小木鱼的那道身影。
“目暮警官,可以请第二位法谈对象进来了。”牧远忽然道。
“呃……第,咳咳。”察觉到身后刑警们的目光,目暮十三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挪到牧远身旁,小声问道:“牧远老弟,这第二位法谈对象是指?”
一旁,工藤新一凑了过来。
牧远用新习得的眯眼笑对着两人笑了笑,随后小声道:“就是一直站在门口警戒线外,染着黄色头发的男子。”
“黄发男子?”工藤新一垫着脚尖往外看了一眼,皱眉道:“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他和这个桉子有什么关系吗?”
目暮十三也满脸疑惑地看了过来,显然他也在好奇同样的问题。
“有什么关系……”牧远沉默了,尚不熟练的眯眼笑,也随之卡顿了一下。
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会有这样的疑惑,倒是他没想到的。
牧远不得不凝视着工藤新一手边内田诚得照片,再一次和咖啡店外的黄毛对比了一下,然后才终于明白了。
的确,在普通人看来,照片上满头红发的内田诚,和窗外的那个黄毛男子,并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他们两人,一个塌鼻梁、宽脸盘;一个鼻梁高挺、面「真」如刀削。
这好像就是那种名叫整容的神奇技术。
牧远不太了解这种技术,因为他向来不太关注普通人的长相,所以在他眼中……
窗外的黄发男子,跟照片上的内田诚,简直是一模一样。
也可以说,他们头顶的光球几乎没什么区别,都是同一种的斑驳丑陋。
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
想要用整容或者易容来掩盖身份,在牧远面前就是个笑话。
嗯……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