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揭开的是秘密的秘。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山月照不进的隐秘角落,藏着一个羞答答的秘密。
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稳如山岳的锦悦,何为剑眉一横,念出最后一句常规台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挨着何为并排而坐的张小满瘪了一下嘴巴,他一直认为这句话很愚蠢,审讯犯人不就是要对方开口么,怎地还提醒别人可以保持沉默,既然嫌犯都保持沉默了,哪还有可以成为呈堂证供的供词。
张小满双手插袖,对着锦悦眨眨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山水有相逢,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在这里见面了。”顿了一下,“你这么一直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啊,毕竟是凶杀案,毕竟现在的结果和你当初的口供大相径庭,总得解释解释吧,你可以现在立马再重新编一编,我等着。”
锦悦冷冷地瞅了一眼张小满,大拇指不断抠着食指,面不改色道,“我没有说谎,捅死杨海的凶手就是那两个闯进我家里的人,尸检结果和我说的有出入就能说明我在说谎吗……为什么不能是你们的尸检报告有问题?”
何为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声调猛然提高了几个分贝,“锦悦,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现在是在给你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只要把事实讲清楚,我们还能向法院帮你求情,争取减轻刑罚,我相信你做这些事也是有苦衷的,是不是杀害杨海的凶手胁迫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
锦悦冷笑一声,“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审问嫌犯的吗,真是让我好失望啊……”抬起头,直视张小满的眼睛,“事实很简单,杀害我丈夫的是你那两个徒弟,尸检是你朋友徒弟做的,故意将杨海的死亡时间提前了几十分钟,就是为了帮你的宝贝徒弟们摆脱嫌疑。”
张小满坐直了身子,端起桌上一个纸杯,抿了一口茶水,语气平淡道,“看来你已经调查过了啊,功课做得很足。没错,那两个愣头青确实是我的徒弟,只是……你是怎么知道尸检报告是我朋友徒弟提供的,这件事即便是在警局里也没多少人知道。”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锦悦眼帘低垂,“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事实摆在眼前,你们为了把自己人捞出来,就把脏水泼在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身上……”说着说着,锦悦眼眶红了起来,泪水一滴滴连成线,右手捂着口鼻,哽咽道,“死的是我丈夫啊……你们要我讲什么,承认是自己谋杀亲夫吗?”
何为眉头紧皱,一拍桌子,“锦悦,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知道杀死杨海的不是你,凭你的力量也不可能同时敲晕聂一和李俊,所以才会好言相劝,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真凶是谁,不是不可以得到宽大处理……”
正当张小满拍了拍何为的手背,示意何为稍安勿躁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拉开,从门口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何队长,你好大的官威啊,怎么,打算下一步就严刑逼供吗?”
何为扭头看去,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手提黑色公文包,身穿银灰色西装的男人,寒声道,“你是什么人?审讯重地,闲杂人等免进的规矩不懂吗!”
男人举起胸口的证件,“我是检察院纪律检查组组长周兵,应该算不上什么闲杂人等吧。”
“就算是检察院的,也不能不打招呼就进来吧……”何为眯起眼睛,语气不善道,“况且现在案件还在侦查阶段,还轮不到你们检察院插手……”
“他不是为案子来的,”张小满往纸杯里唾了几片茶叶渣滓,“人家都说了是纪检组,我猜……”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锦悦,“是为我来的吧?”
周兵竖起大拇指,“早就听闻张教授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从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调查令,“我们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说您在调查别墅凶杀案的过程中利用警局里的某些人,有意引导案件调查方向,伪造尸检报告,已经严重影响司法的公正性。我想您有必要跟我走一趟,好好地解释解释了。”
何为腾地站起身来,“放屁,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老子办案向来规规矩矩,所有东西都可以查证,要是有一丁点徇私,老子立马交枪回家种田。”
“何队长,”周兵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锦悦,面无表情道,“这世上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道理的……你看看,问个话都能把人逼哭了,不禁让我想起以前有一出戏剧叫《窦娥冤》,难道你也想当昏官桃杌不成?”
张小满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对何为摆摆手,伸了一个懒腰,转向周兵说道,“也好,我就陪你走一遭,反正在这里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来……”缓步朝门口走去,路过锦悦的时候,咧着嘴,露出黄黄的牙齿,“演技很棒哦,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好奇你这张面具之下藏着的到底是谁了……”
周兵收回调查令,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指了指何为,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悠着点,何队长,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的。”
说罢,周兵便跟在张小满身后走出了审讯室,浑身上下都透着意气风发的劲头。
何为也跟着走了出来,忽然瞧见审讯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