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贱民...不可能,不可能...”
西罗怔怔地念叨着,一脚将拽着他裤子的帮众踢开,亲自爬上已经快要化为废墟的二楼,向远处眺望着。
只见不远处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山人海,他们步伐坚定,从四面八方朝着教堂涌来。手里挥舞着火把与千奇百怪的武器。
铁棍,木棒,甚至是随手从街边抄起的带钉子的木板,这些贫民的武器看上去是如此的滑稽可笑,他们干瘦的身躯看上去又是如此无力。
但是当他们聚集在一起,当这些星星之火开始聚拢,即使是西罗从远处望去,也忍不住感到两腿发软。
无数被愤怒所点燃的民众化作最无畏的战士,他们的嘶吼就是战鼓,他们冲锋着、呐喊着,爆发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能量。
而西罗只能茫然地攀在断壁上,口中发疯似的呢喃着:
“不可能...不可能...”
与此同时的海面上,格罗索正屹立在那商船的舰首,双眼痴痴地看着海滩上,不断向教堂逼近的民众们。
“劳伦斯,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即使是在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格罗索也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平日里最底层的贱民们竟然拾起一切他们能找到的武器,朝着拥有火枪与刀剑的敌人发起冲锋。
仅仅是在远处看着,格罗索已经感到浑身有些燥热,作为一名战士,面对这样炽烈的冲锋场面,不禁使得格罗索有种加入其中的冲动。
“喂,格罗索,后面两艘军舰追上来了。”
船长有些不安地拍了拍格罗索肩膀,担忧地说道,他可不想为了几磅黄金就把整艘船搭进去。
“没事的。”
格罗索目不转睛地盯着海滩上的战场,将船长的手从肩上拿下,头也不回地说道:
“相信劳伦斯波拿巴,他算计好了一切。”
片刻过后,那两艘军舰果然只是在象征性的追击之后就放慢了航速,整个过程连一炮都未开过。
而在海滩上,民众们仍在朝着教堂不断逼近。
西罗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切的阴谋轨迹,一切的算度谋略,在这无穷无尽的人民力量面前,都像是纸糊的一样无用。
直到现在,西罗仍然不明白,劳伦斯是怎么将这些民众唤醒并向他发动攻击的:
“该死的!劳伦斯,他是怎么做到的,用钱收买...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金钱,逼迫着这些贱民过来吗...连我都做不到这样的事!该死的!不可能!”
教堂里的帮众们也都分到了火枪与弹药,但是当他们看着外面那黑压压的人海之后,却连装填的心思都没有了。
甚至有人失了魂魄般望着民众们,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铅弹散落一地,却连一点拾捡的心思都没有。
双方的距离更近了,透过空荡荡地窗户,帮众们与民众们已经能够互相看到彼此的长相,而站在二楼的西罗也在人群看见了那个将他置于这种境地的元凶。
“劳伦斯波拿巴!”
西罗大喝一声,一手恼怒地砸在满是玻璃渣的断壁上,溅得整个掌心都是鲜血。
劳伦斯也发现了二楼的西罗,对于这个他来到科西嘉以来的心腹大患,劳伦斯只是微微抬头和西罗对视了一眼,嘴角稍弯,露出嘲弄的笑容。
当双方的距离无限缩短后,民众们也震惊地发现,那教堂里的帮众,竟然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那是刀疤脸卢卡!每周勒索我的混蛋!”
“天呐,还有矮子科尔!这畜生怎么也在这!”
“还有鬃狗格特!我儿子的腿就是被他打断的!”
“我知道了,他们都是一伙的!”
......
这些平日里欺压一方,鱼肉百姓的帮派分子很快就被民众们识认出来,民众们也即刻反应过来,那个西罗拉塞尔与这些人绝对脱不开干系。
而那些被认出来的帮众们则顿时一个咯噔,两腿发软着朝着教堂里面后退,不少人直接将手里的火枪丢在了地上,没有了一丝抵抗的意愿。
“绞死他们!”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带头大喝了一声,瞬间又将亢奋的民众们推向高潮,争相朝着教堂里冲锋而去。
只听见几声零星的枪响过后,最前列的几名民众中枪倒下,但紧随其后的无尽人海跨过他们倒下的躯体继续向教堂呐喊冲锋着。
这是一场完全一边倒的战斗,民众手里的铁棍木棒像暴雨一样朝着帮众的身上砸去,整个教堂大殿里回响的都是帮众们的哀嚎与溃散的哭声。
仅仅几分钟过后,亚安就已经提着还在滴血的佩剑前来向劳伦斯报告,从亚安的语气种,劳伦斯也听出了几分解脱:
“大人,西罗已经抓到了。其余人要么放弃抵抗,要么死了。”
说罢,只见一群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