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连这个时代的一般工匠都会在正式场合戴上一顶银色的卷发。
仅仅是在巴黎一地,这时就有200家假发店铺与超过6000名在里面工作的店员。
男人们为了追赶假发的潮流,甚至连戴帽子的传统都搁置在了一边,因为戴帽子会搞乱他们精心打理的假发。
因此在这时的巴黎,更为常见的景象是绅士们戴着齐整的银发,并把一顶装饰精美,插着羽毛与金穗的大三角帽夹在腋下,却几乎从来不去戴它,仅仅作为随身挂件。
“我也搞不明白时尚是个什么东西,这可比政治和外交难懂多了。”
舒瓦瑟尔公爵耸肩说道,作为传统贵族的他显然也对这些新兴的潮流的很不感冒,只是因为国王醉心其中才为自己也换上了最为新潮的装扮。
“要我说,百分之八十的时尚都是那些二流的艺术家炒作出来的,他们一边故意做出癫狂怪异的设计,一边把所有不附和他们的人斥为凡夫俗子,而我们还要拿税赋去资助那些艺术学院来创作这些畸形的设计,真是可笑。”
舒瓦瑟尔公爵很是不满地说道。
劳伦斯应和着轻笑两声,点头表示舒瓦瑟尔公爵说的没错。
两人一路说笑着前往镜厅,而在镜厅的入口处,只见舒瓦瑟尔公爵的女儿,艾尔薇小姐显然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虽说在这个时代的巴黎,女人们已经用她们的魅力征服了男人,具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但是在形式上她们仍是男人的附属品,这也是为什么艾尔薇小姐要等到舒瓦瑟尔公爵到来才进入宴会。
“所以说,政府对艺术家们根本不需要什么补助,人们会自己掏钱来支持他们喜欢的艺术家,我们真应该把那些津贴全给停了然后把钱花到军队上去...”
直到走到大门口,舒瓦瑟尔公爵仍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大声夸夸其谈着他对艺术界的批判。
“父亲!”
艾尔薇小姐有些埋怨地走上前来,搂着舒瓦瑟尔公爵的胳膊说道:
“你又在说那些艺术家的坏话了,我真应该多带你多去几次画展和服装展,让你好好陶冶下修养。”
“哦,我的小艾尔薇,你是女人,女人又不是政治家或是军人,怎么能理解我的想法呢,我可是在谈论国家层面的事务。”
舒瓦瑟尔公爵对着自己的女儿摆摆头说道,尽管语气之间很是宠溺,但显然他并不把艾尔薇小姐的话语当回事。
毫无疑问,舒瓦瑟尔公爵这番歧视性的话语顿时招来周围妇人们的白眼,艾尔薇小姐也很是不悦地撅着嘴,而后看向后面的劳伦斯说道:
“真高兴波拿巴先生您也来了,上次的关于法尔科内伯爵的那件事,虽然我拜托了父亲来向您道谢,但我还是得亲口再次向您表示感谢,您不仅为我,也为我的姐妹们省去了不少麻烦。对啦,您来说说我父亲的这番话有没有道理!”
劳伦斯一开始听到艾尔薇小姐的感谢还略微有些受用,但一听到她把话头抛给自己,劳伦斯也是忍不住嘴角一抽,瞥了一眼周围竖起耳朵等待自己答桉的女士们。
见状,劳伦斯也只得摊摊手说道:
“我必须得说,公爵阁下当然有他的道理,不过我们也确实有许多杰出的女性,往远了说有来自奥尔良的贞德,往近了说也有庞巴杜侯爵夫人。”
舒瓦瑟尔公爵听了这两个名字也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圣女贞德对法国人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舒瓦瑟尔公爵当然不能否认。
至于庞巴杜夫人,她虽然在身份上只是路易十五的官方情妇,但是她在世时对法国的政治也有极强的影响力。
她在军事上也有所造诣,在七年战争期间,位于前线的法军指挥官甚至会偶尔收到从凡尔赛宫寄来的,由庞巴杜夫人用眉笔绘制的作战计划图。
即使她在年老体衰对国王丧失了肉体上的吸引力后,她仍然凭借着不俗的艺术造诣与博学的知识与路易十五维持着挚友的关系。
在她离世之后,受到她资助的伏尔泰还专门写了一封措辞真切的信件来表达他对这位杰出女性逝世的悲痛。
舒瓦瑟尔公爵曾经就是庞巴杜夫人派系的核心成员,可以说,要不是庞巴杜夫人过早离世,舒瓦瑟尔公爵在法兰西的地位几乎是不可撼动的,根本不会有黎塞留公爵和杜巴利夫人的半点机会。
对于这样一位女性,舒瓦瑟尔公爵当然也不可能说她半句不好,于是他也只得摆摆手说道:
“波拿巴总督,你真是巧言令色,算啦,我们还是快进去吧。”
艾尔薇小姐则是对劳伦斯的回答很是满意,十分俏皮地冲着劳伦斯眨了下眼,便挽着舒瓦瑟尔公爵胳膊一同走进镜厅。
在镜厅门口迎宾报客的佣人见是舒瓦瑟尔公爵来了,也连忙清了清嗓子,抬高了自己的音量。
能够在王室担任迎宾报客工作的佣人,他们的经验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