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一进门,先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再看靠坐在床上的白落梅,正捂着心口,一声接一声的咳嗽着。
她向着白落梅脸上一瞧,只见那小脸煞白煞白的,大晚上出去都能吓人一跳!
此时,福晋对于那些传言,又更加信了几分。
“怎么都过了这些日子,这病还没断根呢?”
“我让人送来的那些药材,可让下人都煎药给你吃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握着白落梅的手,一脸担忧的道。
“咳……多谢福晋关怀,都吃了,只是不见好。”
白落梅眼圈红红的看着福晋道,那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金枝,”福晋眉头轻蹙,“去我库房里,把那百年人参取来,给白格格补补身子。”
“是,”金枝笑着答道,“人参用多了燥热,不如再加上灵芝,滋养下岂不更好?”
福晋笑着点点金枝,“也不知白格格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要帮着她算计我。”
金枝忙赔着笑,“奴婢可没有,只不过盼着格格早点好起来罢了。”
白落梅咳了两声,一脸感动,“多谢福晋和金枝姐姐,就为这份心,我也定能好起来的。”
福晋拍拍白落梅的手,“说的就是呢,等爷过两日忙完了,看见你这样子,可该心疼了。”
“我瞧你呀,怕也是心头那一口气出不来,这才迟迟不见好。”
她一脸深意的看向白落梅,意有所指的道。
一听这话,白落梅瞬间就明白了福晋跑这一趟的用意。
又说四爷要有空了,又提出一口气的事,分明就是提醒她,别忘了婉格格那头呢!
看来这福晋是真的忌惮婉格格肚里的孩子,想借着自己的手打压她!
“福晋说的是,那婉格格将我害成这样,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白落梅一脸愤懑的道,似是被福晋的话勾起了满腔怒火。
本来她就是要找婉格格算账,才这么大费周章的装病。
如今福晋既然也有这个意思,她乐得顺水推舟,还能在福晋那卖个好!
几日后,四爷繁忙的公务总算告一段落,休沐在家。
“这些日子,后院可出了什么事?”
他一身家常袍子,一手托了茶盏,一手拿着茶盖轻刮着水面上的茶叶,随口问道。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这白格格身子还没好利索,落下了咳疾的病根。”
李公公有些发愁的道。
这话一出口,四爷眼前立即浮现出当日那张白的几乎透明的小脸。
“太医可来看了,怎么说的?”
“一个风寒都治不好,居然还能拖成咳疾,也太没用了些!”
四爷抿了唇,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不悦的道。
李公公见他沉了脸,忙解释道,“太医说了,从脉象上看,是已经好了八九成。”
“只是白格格还咳成这样,八成是有心事郁积在心,心火过旺导致的!”
闻言,四爷若有所思,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扳指,随后便起了身。
“这些日子我忙着,倒将这事给忘了。”
“先去看看人,派人去婉格格那,叫她准备着,爷一会儿要见她!”
李公公忙一迭声答应着,伺候着四爷去了月白居。
听说四爷要来,白落梅如临大敌,先把粉扑了,又让人赶紧拿最咸的咸菜过来。
“扑粉也就算了,拿咸菜干什么?”苏若璃一边给她举着铜镜,一边不解的问道。
“你听听,我这天天咳嗽的,嗓子一点没哑,岂不是个大破绽?”
“那四爷可是个人精中的人精,上次番茄酱的事,不就差点露馅?”
“都说做戏做全套,吃点咸的把嗓子齁哑,才能更逼真!”
此时,秀云已经急急忙忙的取来了咸菜,白落梅抓起一个咸菜头,咔嚓咔嚓就咬起来。
那咸菜苏若璃也吃过,在酱里泡了几个月,可真是齁咸齁咸的。
看见白落梅眼睛都不眨就往下咽,她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为了能惩治婉格格,她家闺蜜也真是下了血本了,这分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啊!
等四爷进门的时候,白落梅刚好将那一整盘咸菜全咽下去了,一口都没浪费。
“见过……咳,四爷……”
白落梅一张口,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咸菜的效果也未免太好了吧,她现在说话这动静,活像外面池塘里嘎嘎叫的鸭子!
听见她这句话,四爷立马皱起了眉头。
“免礼,好生躺着吧。”
他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眸,略带关切的落在白落梅身上。
白落梅振奋精神,立即开始了她的表演。
只见她又是咳嗽又是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那真是咳了个惊天动地。
四爷一双浓眉越皱越紧,扬声唤人来,赶紧给白落梅倒水。
白落梅正被那老咸菜齁的不要不要的,当下也没推辞,一连干了三大杯,才不咳了。
“爷知道你心里憋着火,这才迟迟好不了,”四爷温声开了口,“这个主,爷给你做了!”
“去,将福晋请来,再把婉格格带过来。”他冷着脸吩咐李公公道。
来了,这场期盼已久的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白落梅心里暗暗叫好,脸上却是一副强忍委屈的样子,欲语还休。
不多时,福晋先到了,给四爷请了安,便拉过白落梅的手,挨着她身边坐下。
“瞧这小脸瘦的,刚来时还有点肉,现在竟是只有巴掌大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四爷道。
“好歹人也是额娘亲自送来的,没几天就成了这样子。”
“这叫人瞧见了,还道是妾身对额娘不满,有意磋磨的呢!”
福晋颇为自责的道,脸上那内疚和不安,看着竟一点不像作假!
“不关你的事,冤有头债有主,谁做的孽,自然是该谁受着!”
四爷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