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落梅便开始为新一轮的“称病”做准备。
其实,对于装病这件事,她已经有了非常丰富的实践经验。
若“病情”只是一般的风寒感冒,大可不必淋雨吹风洗冷水澡,她有更快捷有效的办法!
首先,准备一盒散粉,粉质越细越好,色号越白越好。
其次,在大夫来的头两天就要开始熬大夜,熬的越晚越好。
只要坚持连熬两天,脸上就会出现一种自带黑眼圈的青白效果,俗称,病容。
最后,只要将撒粉在脸上扑上几层,喷上一点水涂匀,就大功告成!
这样,在外人看来,你的脸色就是白里透着点青,青里还透点黑,简直是装病、避宠人士的居家必备妆容。
当然,这一次她想要伪装成肺痨,自然就需要更贴近病情的道具。
“怎么样,弄好了么?”
白落梅趴在桌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苏若璃像做化学实验一样,摆弄一堆小碗碟。
碗碟里面装的,都是各种花瓣挤出的汁,还有杨梅、乌梅等深色水果煮出的果汁。
“哪那么快啊,力求逼真,可是你自己说的哎!”
苏若璃一脸严肃,一会倒点花汁,一会放点红糖,还拿着根筷子,不断搅拌着。
最终,做成了一瓶看上去很是逼真的特调“血浆”。
白落梅用筷子沾了一点尝尝,“唔,还不错哎,一股甜甜的水果味。”
随后,她又抹了一点在嘴角,“怎么样,像不像?”
苏若璃看着她嘴角那一抹殷红,即便知道是假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猛的一跳。
“行了行了,挺像的,快擦下去吧!”
“那就成了,明儿开始,正式装病!”
白落梅嘿嘿一笑,也没用手帕,直接舌头一舔,把“血浆”吃了下去,一滴都没浪费。
于是,第二日,白格格可能得了肺痨的可怕消息,就迅速在王府蔓延开来。
福晋收到消息,立即赶了过来,却不敢进院子,只蹙眉站在门外。
“福晋,还是站远些吧,这肺痨可是沾上就要传染,您千金之体,没必要冒险。”
金枝凑近福晋,小声劝告道。
“别胡说,眼看着前些日子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见得就是肺痨了!”
福晋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连着向后退了几步,远远站在了墙根下。
与此同时,李公公收到消息,不敢怠慢,命人快马报给了在宫里的四爷。
四爷被皇帝钦点留在宫里,不敢擅自离开,只得找了两位太医,命他们速去府里诊治。
没多久,太医就进了府,到了月白居门前。
见太医到了,福晋快步上去迎接,还没说话,先红了眼圈。
“太医,这白格格花一般的年纪,若真是肺痨,也太命苦了些。”
“您二位受累,多尽心替她诊治,我们王府,感激不尽。”
说着,她似是极忧伤的用手帕拭了拭眼角,随后给金枝使了个眼色。
金枝会意,上前给两位太医各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心中对这位福晋也颇有好感。
满朝文武都知道,四王府上有位贤良淑德的福晋,今日一见,果然传说所言非虚。
“福晋请放心,王爷临行前也曾叮嘱过务必好生替白格格治病,我等绝不敢怠慢。”
说完,两人便拿出面巾、帷帽,一层层严严实实的戴好,提着药箱走了进去。
过来大约半个时辰,两人才擦着满头的汗,疲惫的走了出来。
“呀,真的有血!”
一堆躲在旁边偷看的小侍女,忽然有一个忍不住惊叫起来。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见那白色的帷帽上,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在古代,人们提肺痨色变,其恐怖程度,不亚于如今的炭疽病毒。
于是,围观的人群“呼啦”一下散开,离两个太医能有多远是多远。
此时,两个太医面上镇定,心中也未必就不慌。
他们快手快脚的脱下外面穿的两层衣服,放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中。
“拿去烧了,快!”
接着,跟他们来的药童便拿起包袱,飞快的跑了出去。
太医也来不及跟福晋禀报,先在准备好的房间内,用泡好的药水将全身上下仔细洗了一遍。
接着,又换上王府准备的全新衣裳,这才去了福晋院中。
“怎么样,可是?”福晋蹙眉问道。
两个太医面色凝重,其中一个道,“已经开始咳血,多半是的。”
另一个又接了口,“看那白格格,面色青白,脉像细弱无力,多半是肺病转成的肺痨。”
两人掉了一翻书袋,最终下了结论,确实是肺痨没跑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
福晋听后,身子晃了晃,似是受不住这打击,眼看就要晕倒。
太医忙开口道,“福晋莫急,如今只要封了院子,只留一人送饭,让白格格静养便是。”
这话一出,福晋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说白了,就是让里面的人安静等死,别随便跑出来祸害好人的意思!
“是……我知道了。”她声音无力的道。
当天中午,福晋的一道命令就传遍了王府上下。
即日起,任何人不得接近月白居一丈之内,违者,二十板子。
同时,月白居即日起封院,所有婢女迁出,只留秀云一人每次送饭。
接着,福晋又命所有女眷为白格格祈福,手抄佛经百遍,每日诵念。
就这样,“白格格”三个字如今成了王府中新的忌讳,提及都会暗骂一声晦气。
“格格呀格格,您说好端端的,您非要折腾,奴婢都快要吓死了!”
秀云来给白落梅送饭,将食盒放在桌上,就背过身去,难得的发起了脾气。
“好秀云,你主子这不是有非做不可的事么,不然,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白落梅一边吃着苏若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