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送饭的人忐忑的打开院门,本想着查看苏若漓死没死,却不料苏若漓满血复活,正在房间里消磨时间。
一看到苏若漓还活着,送饭的人丢下饭食,火急火燎的赶回汀兰院。
与此同时。
年侧妃正在用膳,与一旁的红玉交谈甚欢。
“不好了,大,大事不好了……”
送饭的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全然忘记了规矩礼节,扑通倒在年侧妃脚边,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在她面前磕头。
“混账!”
“在本妃的院子里,谁允许你大呼小叫!”
“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瞧你那模样,没规矩,本妃让你去查看苏若漓死了没有,你倒是说句话!”
年侧妃没好气的督了一眼哆哆嗦嗦的太监,一脸厌烦。
一个侍妾死了就死了,能有多大的事儿?
这深宅大院,那天不在死人?
更何况这些年来,竖着进来,抬着出去的侍妾还少吗?
无非是准备一口好点的棺材,备上一些陪葬品,拉到外头去找个地方埋了了事。
太监定了定神,连额头上的汗珠都不敢抹,连忙回话,“回,回侧福晋的话,苏格格她,她活的好好的,在流云斋淡定的消磨时间,根本就没死。”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做个儿晚上东西……”
年侧妃不可思议,猛地拍案而起。
红玉急忙在旁提醒,朝着伺候的婢女、太监摆了摆手,将人都赶了出去关上大门。
“做个儿晚上奴才亲自将东西下在饭食里,还故意晚去了几个时辰,待奴才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苏格格那时候指定是已经饥肠辘辘,可偏偏,偏偏苏格格今个儿精神抖擞,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太监惊慌失措,自行脑补了画面。
“会不会,这苏格格她自有神灵庇佑,毒不死?”
吃了鹤顶红,神仙也难活。
一个凡人,而且还是不大聪明的凡人,怎么可能毒不死。
年侧妃越想越不对劲,她派去的人手脚麻利,而且还是心腹,定是不会做手脚诓骗她。
眼下苏若漓没死,就极有可能把原本已经定下的事反转。
待四爷归来,这天岂不是要昏暗?
“侧福晋,要不要奴才再下手?”太监咬着牙,手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不行!”
年侧妃眼眸一沉,缓缓坐下,略一思忖,“她没死,只有两种可能,一则她看出了饭食有异样,但以她的脑子这点可以排除。”
“二则就是有人帮她,白落梅昨个儿回来了,一直未曾来找本妃的麻烦,安静的有些反常,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搞的鬼!”
白落梅的不安分她是亲眼目睹。
在这王府之中,也只有白落梅不听话,装疯卖傻躲过她的计划。
不论如何,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
“红玉,那两名伺候苏格格入宫的婢女,可是已经送走了?”年侧妃眼中充满了锐利,沉声质问。
红玉靠近她一步,有意的压低声音,“按照您的吩咐,人昨个儿夜里就已经送出京城,您尽可放心。”
“这便好,到底是有一件能让本妃顺心的事。”
年侧妃从容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抬眸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迸射出一抹寒光,“我哥哥回京了,一年不见,本妃倒是想得紧。有些人留着,就是个祸害,该出手时绝不能手软!”
一听这话,红玉心领神会。
主子的话在她的心里就如同圣旨一般。
只见红玉与太监压着脚步躬着身子,缓缓的退出房门。
与此同时。
白落梅收拾了几件珍贵的首饰以及那一颗珍贵的夜明珠,来到偏院。
被四爷惩处后,又落了胎的婉格格,现如今已经是没了爪牙的老虎,只剩下威风。
这不,静若无人的偏院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白落梅很是轻松的进入院门,放眼望去,院子里矮墙几处坍塌不曾修缮,几间偏房黯淡无光,顶上杂草丛生,整体透着一股荒凉。
这是四爷赏给婉格格的“冷宫”,也是王府里最荒凉的地方。
“滚!都给我滚出去!”
“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都是你们,是你们害得我儿子没了……”
“待爷归来,我定要禀明爷,将你们通通杖毙!”
“呜呜呜……我的儿啊,都是为娘的不好,是娘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正房里,一阵阵哭喊声透着凄凉。
那正是婉格格的声音。
只是眼下的她,没有了往日的耀武扬威,可悲而又无助。
两名伺候的婢女端着汤药走了出来,迎面撞见白落梅,两人当即朝着她微微欠身行礼。
白落梅瞅了一眼两人手上端的东西一动未动,心里也是可怜婉格格,接过婢女手中的汤药和饭食,走进正房。
不管怎么说,这女子也是凄凉。
即便一开始婉格格就瞧不起她,处处针对,仗着自己怀有身孕不知天高地厚,到处愿望,但她到底也是这王府里可怜的人。
一进门。
婉格格瞧见了背光而来的她,吓得下意识抓住被子,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她,“你来干什么,你是替年侧妃来看我死没死?”
“我告诉你,我,我不会怕你的!”
对上了!
婉格格一看到她并没有说她与苏若漓交好,也未曾说苏若漓,而是下意识以为她是年侧妃派来的。
白落梅心中有了主意,将饭食、汤药放在春凳上,随意坐在炕上。
刚一坐下,冰凉而又坚硬的土炕,让她为之一愣。
好歹她也是府上的侍妾,曾经为四爷怀有皇孙,就算是不受宠也不至于住得如此破烂。
白落梅掀起一层薄薄的被褥,看到了不曾粉饰的黄土炕,眉头紧锁,身形一晃,心口直突突。
这就是失宠的下场!
惨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