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太过于诡异了。
白落梅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通这位五品同知为何如此识趣乖巧。
即便对方是皇子,他作为地方官又是八爷的人,用不着这么巴结四爷!
更何况,他弟弟刚死!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巴结一个逼他杀死自己亲弟的敌人?人各为其主,他并非是四爷门人,退一万步,他也用不着将四爷奉做主子!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同知大人,您确定?”
“白格格放心,房契地契在您的手中,这家店铺那就是您的,谁也抢不走,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着,同知笑呵呵的朝着四爷拱手作揖,“多谢四爷给下官孝敬的机会,今日之事下官定当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话音一落,同知面色一冷,一摆手领着众人离开。
白落梅拿着房契地契只觉得烫手,慌忙将两张纸放在爷身侧。
“不要了?”
“本王可是为你索要,人已经来了,东西也交到了你手中,即便是你不要,也是你的,”四爷缓缓起身,在路过她时,深邃的眸中迸射出一抹寒光,“你不是一直想着离开本王?有了这东西,将来你也有了安身之本。”
天啊!
这腹黑男居然这么记仇!
白落梅恍然大悟,可在她想明白爷的心思时,已经晚了。
偌大的店铺内,只剩下他们主仆二人。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白落梅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格格,您这是怎么了,爷对您如此恩重,更是证明了您在爷的心里头占据很重的地位,将来……”
小桌子话还未说完,白落梅热泪凝框,仿佛已经预判到了死神正在向她招手。
“呜呜呜,我没将来了……”
白落梅突然哭了起来,撩起他的衣襟擤了擤鼻涕,抓起桌上的房契地契,带着哭腔飞速追了出去,“快快快,小桌子,赶紧的找找四爷在哪儿!”
可眼下热闹的大街上,哪儿还有四爷的影子?
“白格格,您咋好赖不分呢?”
“您想要店铺,爷就赏您,这可是别人没有的赏赐,您应该偷着乐才是。”
“再说了,蔡知府贪墨被杀,同知大人的弟弟又在天清府兴风作浪,其中想必与同知大人脱不了关系,同知大人将店铺送给您,哪是为了向爷表示忠心啊!”
在别人看来这是恩,可在白落梅心里,四爷就是在转移危险。
四爷把她当成了挡箭牌,当作是一颗棋子丢给同知大人!
亲人死去,强要店铺,两件事都与白落梅脱不开关系!
如此一来,同知大人还能放过他?
虎口夺食,非死即伤!
白落梅一想到这里,心慌意乱,当即领着小桌子返回行辕。
无论如何,这门她不能再出了!
她一个弱女子,怎能敌得过有权有势的当地父母官?
可就在她赶回行辕之时,一辆马车突然朝她飞驰而来,街上一片混乱。
她下意识避让,却不料人群中一人拽住她的肩膀,捂着她的口鼻直接将她迷晕,拖进巷子。
马车一过,街上瞬时恢复了平静,那些行人就像是商量好似的,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个个面不改色。
小桌子左顾右盼,焦急的呼喊着白落梅,却没能得到回应。
与此同时。
行辕之内。
四爷紧锁着眉头时不时望着门外,似乎在等待谁人到来。
疾风看透了他的心思,心生无奈,“主子,您这样逼着白格格待在您的身边,是不是太过了些?蔡永道死了,同知可行知府之权,您就不怕同知不管不顾,真将矛头对准白格格?”
“白格格伤势未愈,又是一个女子……”
“多嘴!”
四爷淡然的剐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卷宗,剑眉倒竖。
他回来也有段时间了,以白落梅的头脑,不难猜出他的目的。
可为何至今这人还不回来?
“主子,要不属下就去看看?”疾风见他面色不对劲,明明是关切白落梅,却不曾说出口。
他到底图什么?
四爷不做声,算是默许了他。
正当疾风走出门口时,小桌子跌跌撞撞而来。
一见小桌子惊慌失措,疾风当即意识到白落梅极有可能出事,疾步迎了上去,“小桌子,白格格为何不曾与你一同回来?”
“疾侍卫,出事了,白格格她出事了……”
“就在刚刚,您与爷离开店铺,白格格魂不守舍的哭了一顿,说是爷再给她下套,要将她丢给同知大人,要她性命。”
“白格格心里焦急,就,就带着奴才跑了出去,本想着回行辕,不料在半道上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将奴才与白格格冲散,待马车走过,奴才要去寻白格格时,却不见白格格。”
小桌子急得眼泪都彪了出来,拎着衣襟,就要往里闯。
这时。
四爷冷不丁的出现在门口,“疾风!”
疾风一听他的声音阴沉,下意识应了一声,立刻跑了出去召集属下寻找白落梅。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四爷目光如炬,浑身沐浴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家伙,到底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小桌子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爷不应该关心白落梅,怎么反而只在意白落梅曾说过的话。
“爷,奴才跟在白格格身边这么长时间,奴才斗胆以为白格格她并非是位奸诈歹毒之人,白格格乐善好施,在京城时接济无父无母的孩童,一路上,白格格更是对贫苦人家施舍,不以奴才卑贱而轻视奴才。”
“奴才在王府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仁义的格格……”
小桌子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救命。
一听这话,原本还想试探白落梅的他,心中也有了些许松动。
可她……到底是德妃送到他身边的。
自从她入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