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廷玉也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白落梅,微微拱手行礼示意。
见状佟国维也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屑的笑道,“衡臣,你与白家的小丫头认识?”
“不认识,只是下官瞧着侧福晋亲切。”
“听闻侧福晋是一位敢作敢为的女子,她所做奶茶冰凉可口,下官有幸喝过一回,记忆犹深。”
张廷玉淡然回应。
哪知佟国维冷嘲热讽,将白落梅批了一顿。
“身为王府侧福晋,却甘愿堕落,就算是做的再好,也不过是难上大雅之堂!”
白落梅正巧听了这话,一腔怒火油然而生,“佟大人所言差矣,士农工商都是皇上子民,如若天下人无人从商,东边的东西到不了西边,南方的特产到不了北边,互不相通,佟大人身上的丝绸官服材料又如何能从江南送来?”
“存在即是合理,佟大人看不起商贾,难道佟大人从生下来就不曾与商贾有过接洽?”
佟国维冷哼了一声,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
“你也知士农工商?”
“本官还以为侧福晋不知礼仪是因为不读书,如今看来,侧福晋非但对士农工商有所了解,就连对本官也是十分了解了?”
“你可知本官是什么人?”
一番话,让白落梅忍不住朝他翻白眼。
她非但知道他是谁,还知道他怎么从云端跌落尘埃,如何被康熙帝驱除出庙堂,郁郁而终。
四爷听着两人的对话,很是好奇的打量白落梅。
这丫头,还真是无惧无畏。
就连当朝元老都敢怼,那可是连康熙帝都敬重的人。
可她却是不怯,张口就来。
“佟大人身为朝臣之首,上书房大臣,就应该为皇上分忧,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而不是在此贱商贾,难道商贾就不是大清朝子民了?”
“富甲陶朱越国上将军范蠡、鲁卫两国之相端木子贡、大秦相邦吕不韦,哪一个不是商贾?他们心怀天下,为国家建功立业,功劳显赫,青史留名,难道他们也是上不得大雅之堂?”
“只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取之有道,有何不可?”
白落梅大义凛然,一字一句,郑地有声。
佟国维气的面红耳赤,死死盯着他,愣是一句话也说出来。
现场一片哗然。
四爷却是淡定从容,早已见惯白落梅伶牙利嘴的他,反倒觉得现在的白落梅才是正常的。
有仇不过夜。
眼看着众人都看了过来,佟国维羞愧难当,火冒三丈,颤巍巍的指着白落梅怒斥。
“孔子有言,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这……”
白落梅嘴角微扬,“佟大人这话未免也太以偏概全了,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难道佟大人这是在说在座的各位福晋和宫中嫔妃?”
话音一落,佟国维气得浑身打颤。
小丫头这张嘴,也太犀利了!
一番话说得他无言以对。
正当这时。
康熙帝走了进来,满脸慈祥,“你这小丫头可真是嘴上不饶人啊,这可是三朝元老,朕的岳丈,可不能无礼哟。”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白落梅。
康熙帝居然不怒反喜,这白落梅究竟有什么魔力?
在宴席之上与佟国维辩论,搞得佟国维下不来台,康熙帝居然不加以惩处,反而喜笑颜开。
四爷也注意到了康熙帝的变化,站起身快步朝着康熙帝走来,拱手行礼,“儿臣侧福晋出言不逊,这都是儿臣管教无方,还望皇阿玛恕罪。”
“无妨无妨,都是一家人,哪来的这么多讲究。”
“白格格真性情,倒是极好的。”
“四阿哥,你可真是好大的福气,有这么好的一位侧福晋,朕很是欣慰。”
“来人啊,赏白格格玉如意,四阿哥膝下少有子嗣,你可要为皇家开枝散叶,为四阿哥多生几位小阿哥哟。”
康熙帝和颜悦色,让现场众人无比震惊。
特别是福晋,眼里满是嫉妒。
凭什么她一入宫,就得到康熙帝赏赐,还让她为四爷生小皇孙,福晋入府多年,又是四爷正妻,从未得到过康熙帝如此青睐。
偏偏白落梅将所有的风头都抢了,让福晋如何自处?
白落梅一听康熙帝的话,就知道康熙帝这是因为前些时候在外头,自己为康熙帝解围,康熙帝记着她,这才赏了玉如意。
可在外人听来,就不是这个意思。
白落梅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早知如此,她应当悠着点。
现在好了,所有的目光都锁定在她的身上,福晋的眼神都要将她戳出几百个窟窿眼。
“还不快些谢过皇阿玛?”
四爷见她发愣,小声提醒。
白落梅回过神来,连忙谢恩,识趣的退到四爷身后。
“恭喜白格格,皇阿玛看来对你很是喜欢,将来白格格前程无量呢。”
八爷说着风凉话,打心眼里对她不爽。
他好心好意向她投去橄榄枝,有意将她收入麾下,但她就是不赏脸,现如今她又在众多皇子妻妾中脱颖而出,更让八爷不悦。
白落梅笑笑不语,努力平复心情,再度变得小心翼翼,以防不测。
正当这时。
一位宫人朝她走来,在她身侧低声,“侧福晋吉祥,德妃娘娘身体欠安,未能前来,着奴才来请侧福晋到永和宫一叙。”
德妃娘娘有请?
白落梅诧异,“德妃娘娘怎的想见我?”
“这是主子懿旨,奴才怎敢过问,还请侧福晋快些前去永和宫,如若德妃娘娘怪罪下来,奴才担当不起。”
太监一再催促她启程。
这时,四爷正在与康熙帝说话,几名皇子、大臣也围在康熙帝身边,说着朝廷上的事,无暇顾及她。
白落梅犹豫再三,还是从容起身,“请公公前面带路。”
是福不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