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人,行行好,给我们一口吃的吧……”
“可怜可怜我们,大善人,我们实在是太饿了。”
“……”
一个个骨瘦嶙峋的人,挣扎着爬向白落梅。
一个叠着一个,四肢并用,一双双浑浊的眼里,早已失去了光芒。
看到这些可怜人,白落梅忍不住热泪凝框。
天元府到底什么情况?
为何会有这么多可怜人?
这些人面黄肌瘦,身上看不到一丝赘肉,一个个犹如行尸走肉,不断的哀嚎,仿若人间炼狱。
见惯了惨状的白落梅,从未想过康熙盛世下,百姓当中会有这么多穷苦人。
几十号人挤在一个破旧不堪的地方,顶上只有一片草棚遮风挡雨,周围墙体年久失修,仿佛一场雨一阵风就能摧挎。
白落梅望着那些百姓,愣了神。
人们都说康熙盛世,可这里却是人间炼狱!
“起来,快起来……”
白落梅双唇都在发抖,“你们都是哪里的人,为何会聚集在此处,衙门不是已经发放救济粮,你们为何不去领?”
“哪怕是到外头去,找一个地方开荒种庄稼,也能……”
“嗳!姑娘啊,你说得轻巧。”
“不瞒姑娘,我们这些人都是原来此处的居民,前些年,一场暴雨,将我们这冲垮了,原本我们还指望官府,能看在我们这些人可怜份上,给我们些粮食,饶了我们的赋税。”
“可官府不但不免赋税,反而还加重,让我们更加难以存活。”
“就在今年一月,官府的人突然涌进我们这,将我们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抢走了,连一粒粮食都不给我们留啊!”
“我们这些人为了活着,只能晚上出门,看看大户人家外头有没有丢出来的残羹剩饭,或是到酒楼后边去,捡一些潲水,勉强维持着这条命……”
众人一听白落梅询问,纷纷向她倒苦水。
就在这时,周边的百姓涌了来,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看着赶来的百姓,白落梅伤心不已。
“既然此处容不下你们,你们为何不出城?”白落梅环顾一周,映入眼帘的皆是无助的百姓。
看到这一幕,白落梅心中五味杂陈。
如若不是那小偷偷了她的荷包,她追了来,又怎会看到这些场景。
那些人无奈的摇头叹息。
“姑娘瞧见了吗?这是官府给我们烙的印记,但凡是想要出城,那些官兵都会检查我们手上,一旦看到我们想要出城的,要么抓进大牢,要么打一顿再送回来。”
“姑娘啊,您来的时候,没瞧见外头有人守着?”
众人一开口,再一次让白落梅诧异。
什么人?
她一路跑进来,并未见外头有人守着。
白落梅心里酸溜溜的,“这种情况发生多久了?”
“从年头到如今。”
“姑娘,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点吃的,再这样下去,冬天来了,我们怕是不被饿死,也要被冻死啊!”
“您瞧瞧我这孩子,饿得皮包骨了……”
百姓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让白落梅于心不忍。
只见白落梅从袖中取出剩下的银子,正要送给他们,他们却连连摆手。
“姑娘,这些银票我们用不着,我们只求能有一口吃的。”
“咱不知您是哪来的,咱也顾不得许多,您要是能救我们一命,我们就把您当成救命恩人!”
“那些米行、布行都和官府商量好了,但凡是发现我们去买米买布,一律抓起来,纵使我们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布匹……”
“嗳,都别说了,官府这是想着把我们饿死冻死,清理了我们这些人,官府就能在皇上面前邀功请赏!”
把穷人全部处理干净,剩下的都是一些富人。
而这一部分人有银子,有权有势,就能将天元府打造成为一个人人富裕的城池。
其心可诛啊!
白落梅一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天底下,怎会有这么阴险狡诈的人?
“景慕,天元府内,真到了这种地步?”
哪怕亲眼目睹,白落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天元府距离京城不过二百里,难道康熙帝对于此处情况一无所知,任由蔡永珍在这里危害多年?
景慕默默点了点头,“根据奴才所知,原本天元府有十万户,百姓众多,自从蔡永珍到任以后,天元府冷清了许多,却无人能说得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缘故。”
“人们纷纷猜测,一些人是举家搬迁到其他地方去了,却无人敢往这方面想……”
“白格格,这些都是蔡永珍造成的,如若再让他在天元府为官,不知道将来的天元府会变成什么模样,这里的百姓,又将会被他摧残成何种地步!”
一字一句,透着悲凉。
白落梅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康熙盛世!”
富人富得流油,穷人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紧接着,一名瘦弱的男子颤巍巍的挤出人群,双手捧着一个荷包,“姑娘,这是您的,小人刚才在路上,并非是有意盗取您的物件,实在是小人闻到这里边儿的味不对劲,又见着蔡永珍那狗贼跟您见面,您骂了他一顿。”
“小人觉着您是个好人,不忍心看着您有事,这才将您引到这来,告知您真相。”
荷包有问题?
白落梅下意识接过荷包,上下仔细翻看,也没能发现有什么异常。
只见那男子示意她将荷包交给自己,那男人打开荷包,将里边的草药拿了出来。
“此物名为曼陀罗,是来自西域的一种毒药,其中一些已经碾磨成粉,随着佩戴的人吸入这些曼陀罗,就会致昏致幻,严重者还有可能丧命。”
“姑娘,您就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白落梅越听越觉着玄乎,这荷包她是在大街上买来的,并没有什么异样。
佩戴不过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