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回暖,许都城内明显变得热闹了起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次,茶坊、酒肆、肉铺、公廨、福黎店等。
做生意的商贾,游春的士子,挑着东西叫卖的小贩,逛街的百姓。
男女老幼,士农工商,无所不有。
近两年,东街新开了一家福黎(豆腐)店。
店东姓陈,据传祖上曾是淮南王的厨子,学到了福黎的做法,传承至今。
还别说,他们家售卖的福黎既鲜又嫩,广受人们喜爱,名声一下就打出去了。
当然,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店东的女儿,虽未及笄,却生得国色天香,婀娜多姿。
因此之故,陈氏福黎店的生意,竟比其他福黎店要好上许多。
这天,陈小娘子一如往常帮助父母打理福黎店的生意,招揽顾客,抛头露面。
不料,竟被纨绔子弟荀敏看上,出言调戏不说,还要强买陈小娘子到府上做婢女。
陈氏夫妇一直将女儿当成掌上明珠,哪肯答应,便婉言拒绝。
“啧啧,被荀公子看上了,陈家小娘子怕是麻烦了。”
“是啊,谁让她生得如此美貌,红颜祸水啊!”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人不由得为陈小娘子惋惜不已。
荀敏是颍川荀氏弟子,文不成武不就,从小吊儿郎当,强抢民女的事没少做。
仗着同族叔父荀或的名头,成为许都城里的恶霸之一,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敬而远之。
“怎么,就没人报官么?还有王法么,还有公道么?”
听到旁边的议论声,一名路人诧异的问道。
“你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荀家幼虎的名头?”
旁边的人闻言,都纷纷侧目。
“是啊,小弟刚来许都,听闻许都生意好做,想来这边瞧瞧。”
那路人点了点头,回道。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荀家幼虎可是颍川荀氏弟子,又是荀尚书令的同族子侄,就算是报官又能怎么样?许都令尹敢派人把他抓进大牢么?”
旁人闻言,这才了然,为其解释道:“所以嘛,咱们惹到了荀家幼虎,可不就只能自认倒霉么。”
“是啊,荀尚书令深得丞相信任,执掌大权,咱们平头老百姓又能拿他怎么样?”
听到此言,那路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多谢兄弟为某释疑,某差点就冲动了。”
尚书令荀或的族中弟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这路人本想强出头,听到这里,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露出后怕之色。
“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给脸不要脸,来人,给本公子砸了他的店!”
场中,被陈氏夫妇拒绝,荀敏不由得大怒,指挥着手下恶仆便要动手强抢。
他长到这么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被人拒绝过。
哪怕是别人不答应,他也要强抢过来。
族叔是尚书令,谁敢拦他,谁又敢管他?
“喏!”
一群恶仆闻言,当即撸起袖子,露出凶狠的眼神,就要冲进陈氏福黎店里,打砸抢一番。
“住手!”
这时,人群之中将事情经过听了一个遍的曹斌怒发冲冠,大声喊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堂堂天子脚下的许都城内,居然还会有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
而且,据围观的群众所说,这种事情还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时常发生。
这还得了?
如此害群之马,若是任由他继续逍遥法外,岂不是给大父脸上抹黑?
“哗啦啦...”
听到有人出声,围观的群众瞬间散了开来,将后面的曹斌露了出来。
不过,他们没有离开,而是依然抱着吃瓜的目地站在原地。
好不容易有愣头青强出头,这种戏码平时可不多见。
“哟,居然有不怕死的站出来,你小子算哪根葱?居然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一身绫罗绸缎、却长得尖嘴猴腮的荀敏转过头来一看,见到牵着马的曹斌,不由得眉头一挑,斥骂道:“给本公子教训他!”
对于强出头的愣头青,他一向不吝于替其父母教做人。
尤其是,曹斌长得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他最讨厌这种小白脸了。
“嘿,你小子强出头,该当有此一劫!”
闻言,一众恶仆龇牙咧嘴,露出凶狠的表情,朝着曹斌冲了过来。
“公子小心...”
看到曹斌即将被围攻,陈氏福黎店内一名婷婷玉立的小娘子娇呼出声,泪眼婆娑。
曹斌转头看去,不由得童孔一缩,再也挪不开眼。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尹人,在水一方;朔洄从之,道阻且长;朔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翠杯于素手。’
她有一幅修长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光滑的小腿,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国色天香。
其星眸轻合间,瑶鼻娇哼细喘,桃腮晕红如火,丽靥娇羞不胜。
这一刻,曹斌只感觉心跳得很快,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啊,这小子怕是傻了吧?”
“某本以为此人胆敢出头,会有两下子,没成想竟是个呆子。”
这时,因为曹斌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吃瓜群众们对他指指点点,摇头叹息。
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映入曹斌的视线,即将打在他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他瞬间惊醒过来,扭头让过拳头,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摔了出去。
然后,他捏了捏拳头,迎了上去。
如虎入羊群般,瞬间就将所有恶仆都打翻在地。
“哎哟...”
“我的腿断了...”
刹时间,十来个恶仆们躺在地上,面目扭曲,哭爹喊娘。
曹斌没有理会这些恶仆,弹了弹衣袖,朝着对面的荀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