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红色的路虎揽胜运动越野车在一条积雪的泥路上飞快地穿过。泥和雪的混合物被车轮甩得老高。尽管道路的条件不是很好,但是却无法阻挡越野车前进的步伐。
车很快开到了一个悬崖边,在泥地时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从雪中露出半个头的一片草地上。
一个女孩打开车门从越野车里跳下来,往崖边探头看了看,然后找了个干净些的草堆坐了下来。
在她的面对是连绵的雪山。白茫茫的一片,无一不在显示出它们的高贵与圣洁。
她面对着这些雪山坐着,心又回到了尺县。
那一天夜里,她把喝得不省人事的齐年带回自己家,费了许多功夫把他吐湿的外衣脱下来,让他躺到自己的床上。
她的衣服上也被吐湿了。把齐年安顿好后,她去浴室洗澡,洗掉了满身的酒气。
等她把衣服擦干才发现电吹风在客厅用过之后没有拿到浴室来。于是她把浴巾裹在身上到客厅去拿电吹风。
门打开刚走出去,她却猛地发现齐年在床上坐着,看着自己。
她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冲齐年一笑:“你醒啦?你帮我拿一下沙发旁边的电吹风。”
齐年没动。
她又说:“算了,我自己拿吧。”
说着一阵小跑到沙发边,正俯身想从茶几上拿起电吹风时,却发现齐年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她抬头看着齐年,慢慢站直了身体。
她和齐年就那样互相看了许久,直到齐年伸出手来拉下了浴巾的一角……
她一直忘不了那种奇怪的疼痛,她抑制不住地想推开压在身上的齐年,却强忍住了。她心目中那个有点儿文质彬彬的同学,那一刻像一个野兽。而她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绵羊,就那样躺着,任野兽肆虐。
暴风雨过去后留下的是十分宁静。齐年趴在她身上竟然睡着了。她摸着齐年的脸,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这家伙也能睡着。
压得难受的她把齐年往旁边掀开的时候齐年又醒了,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自己把衣服穿上,躺下又睡了。把她看愣了。
她侧身看着齐年熟睡的样子,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小男孩。她拿起齐年的手握在了自己的胸前。
第二天早上齐年醒来的时候,浑然不知所在的样子特别可爱。
她决定逗逗他,于是对他说:“你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等着齐年的反应,然后准备上床扑进他怀里撒个娇。
齐年却对她说:“夏……夏舞叶,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夏舞叶开玩笑的笑容凝住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齐年完全不知道。
夏舞叶沉默了许久,又笑着对齐年说:“你别想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夏家的人了。”
夏舞叶觉得十分无奈,原本是她夏舞叶成了他们齐家的人,怎么发展成了齐年成了她们夏家的人呢?而且这个齐年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愿意的样子。
那一天的早饭吃得很压抑。无论夏舞叶说什么,齐年都提不起劲。
夏舞叶开车把齐年送到黄鱼嘴网点之后回家里躺了大半天。等到她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被她的脸压住的被子的一角湿了。
在没有和齐年联系的那些天里,夏舞叶把关山社区的房子里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了。本来还想卖房子的,但想了一想又改变了主意。只是把所有的钥匙串成了一串。
她把行李放在跑车小小的后背箱里。关上后背箱的那一刻,夏舞叶看着那些行李:来的时候是这么多东西,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多东西。自己在这个小县城,留下的恐怕就只有回忆了。
夏舞叶开车到齐年的黄鱼嘴网点打电话让齐年出来,告诉他自己要走了的时候,她看到了齐年惊讶的目光。齐年说了很多让她心暧的话,但唯一想听到的那几句话他没说。但凡他只要表露出一丝想让自己继续留在尺县,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
她的身子晃动了好几次,想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一个爱恋的拥抱,但是她始终鼓不起勇气。最后还是齐年主动拥抱了她。礼貌性的。
对夏舞叶,这是恋人的拥抱;对齐年,这是朋友间的拥抱。
夏舞叶上了车,轻轻地踩着油门离去。当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挥手的齐年的身影在逐渐缩小的时候,泪水夺眶而出。夏舞叶声嘶力竭地喊:
“齐年,你个傻瓜!你特么是个大傻瓜——!”
不知道开了多久,夏舞叶突然意识到这样开车的危性性。她把车拐到一条小巷停在路边,然后俯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车窗外的阳光很温暖,车窗内的空气很阴寒。
车窗外行人纷纷,车窗内唯其一人。
几个小学生蹦蹦跳跳地从夏舞叶的车旁经过。
小男生说:“哇,这个跑车好漂亮!”
小女生说:“咦,这个姐姐在车里睡着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夏舞叶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抽出餐巾纸把眼泪擦干,启动了发动机。
当车拐个弯准备驶上出城的高速公路的时候,夏舞叶最后看了一眼尺县的县城,对着齐年的方向说:“齐年,请保重!齐年,我爱你!再见了!”
夏舞叶在流浪的日子里一直存着一些担忧。有一次在一个高速服务区她在洗手间里呕吐的时候,这种担忧达到了高潮——不会吧,一次命中?这也太狗血了。
夏舞叶开着车继续往尺县的反方向开的时候,脑子里萦绕的始终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真是命中了,要不要回去找他?
两天后夏舞叶来例假了,两天来挥之不去的所有担忧一扫而空。
然而,夏舞叶却并没有迎来原本以为会有的释然与高兴,而是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失落——她与她爱的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