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
鄯州刺史府。
公主已经不见两日了。
一向性格保守,不愿意将此事传得大家都知道的李道宗也不得不把事情告知了鄯州刺史杜凤举。
今年李道宗也才刚刚四十岁出头,但是这一下子把公主给丢了,却是让他头上差些长出白发。
杜凤举:“江夏郡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道宗:“就在两日前。”
杜凤举:“可清楚对方长什么模样?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
李道宗满脸的颓然:“谁还记得对方长什么模样,而且对方并未留下任何口信。”
倒是吐蕃这边,多吉也懂一些唐人的语言,虽然说得不是很流畅。
便是道:“我认得对方的模样。”
杜凤举:“那赶紧让人把画像画下来。”
画完所有人一看。
就这长相,你说干什么不好。
非得把公主给劫了。
之后杜凤举便把手下一位叫做席君买的果毅都尉叫来,让对方带着画好的画像四处搜寻。
见人手都已经发散了出去,杜凤举也是道:“郡王别担心,对方劫了公主去,也没什么大用。相信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派人来谈判。无非也就是索要一些钱财罢了。”
李道宗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可问题是……
看完了那张画像后,他又不确定了。
这一看就是个贵公子,你说一个贵公子千里迢迢地来把公主劫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
李道宗想到了一个不是可能的可能。
可他这个当叔父的,却还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相好的男子。
没错。
文成公主根本不是他女儿,而是他弟弟博陵郡公李道弼的女儿。
他们与陛下共同的曾祖是曾经的柱国大将军、唐国公李虎。
算起来……
他们这关系已经有点远了。
不过这和亲,挑的不就是远房的宗室。
而且是越远越好。
结果,他就是因为是公主的叔父,然后又因为之前曾跟随李靖将军打吐谷浑的时候,带兵来过这,稍稍熟悉这里的路,因此,就成了送亲使。
可如今这情况,这侄女却是把他这叔父给坑惨了。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事还真不好办。
只能说大侄女你要是不愿意,你早点说啊。
鄯州北部的山区由于山道小路纵横,而且分支众多,所以历来是不好找人的。
更别说如今已经过去两天的时间。
如果那人真要带着公主躲起来,甚至直接往北远遁,深入大漠,那人几乎就不可能再找得到。
吐蕃这边……
禄东赞也是在思考着这事。
不过……
相对于李道宗来说,他却是没有那么惊慌失措。
毕竟,这是在大唐的领地把公主给丢了,那他最多负个次要的责任,赞普是不会真的怪罪他的。而且,如果真的不行的话,让大唐再送一个公主来就是了。
还有,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大唐自己安排的,虽说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毕竟,他们跟大唐打的交到还不够多,还无法形成充足的信任。
如此……
李道宗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来来回回地踱了多少步。
终于,在这天正午的时候,有消息传回来了。
“报告刺史,有消息了。”
所有人霍地一下都站了起来。
“快说!”
“有一位在北部山区居住的羌族百姓被人委托来给我们带了个口信,说公主就在他的手上,对方要求单独见大唐的送亲使跟吐蕃的迎亲专使。而且还说,只能让两人去,不能带其他人。而且还不能带兵器。”
李道宗听到这消息,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至少……这还不是他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是叔父误会了雪雁你了啊。
而禄东赞这边,听到这消息,也终于都有了些眉目。
他直接问道:“那对方有没有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然后报信的人,也就是先前的果毅都尉席君买便道:“明日,午时,北部山区五十里外的一座山上。”
“大论,这里头会不会有诈?”
在李道宗想着,竟然跑了这么远的时候……
这边吐蕃的护卫多吉也是插了一句道。
“怎么?吐蕃的迎亲使怕了?”
李道宗立刻道。
禄东赞很快便压下了多吉。
“多什么嘴。”
数落完了多吉,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道:“我早就听说,唐人在送亲时有障车的风俗。想来,这应该就是了。那我就陪唐送亲使走一趟好了。”
绝对不能让人把吐蕃给看低了。
此时,在禄东赞看来,这劫走公主之人,最多也不过就是个想索要钱财的小贼。
如果真的能用金钱就能打发,那倒是件简单的事了。
于是……
接下来两人也不多待。
毕竟五十里乍一看不远,其实也还是有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