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宝儿一声惊叫。
原来是那一番显摆的说辞让她分了神。
空气中凝结出来的猪头泡泡,就这样“嘭”地一声炸开,墨汁溅了宝儿一脸。
等宝儿惨兮兮地转头看向帝铭夜的时候,原本白皙粉嫩的小包子脸已经被墨汁涂满,只剩下一双硕大的紫瞳忽闪忽闪。
辛酸中透着七分可爱。
偏偏这个时候宝儿还咧嘴一笑,两排小白牙,在小黑脸的衬托下,明晃晃的闪眼睛。
“爹爹,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再给你表演点别的吧?”
“整天研究这些无用的小把戏,有时间用心学些正经的!今晚抄字帖十遍,不抄完不准睡觉。”
帝铭夜皱着眉,表情严厉地说完,就背着手转身走出了书房。
身后的宝儿鼓着一张小黑脸,气成了黑包子。
这个爹爹真无趣!
要是换了娘亲,早都笑得花枝乱颤了!
然而这时,书房门口传来苍九关切地询问。
“神皇陛下……您是身体不适吗?”
“闭嘴。”
帝铭夜呵斥完,硬是压下了他飞扬的嘴角,然后尽量不去想那张黑漆漆的小包子脸。
被留在书房罚抄字帖的宝儿,可怜兮兮地撅着小嘴。
这个狠心的爹爹,忙着偷笑就偷笑嘛……
也不让她把脸擦擦干净……
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直男!
娘亲,好想你啊……
啥时候能带她回家啊?
其实,上三界过去一个时辰,下三界已经是过去了三个时辰。
这一夜,林月儿都在审讯老王爷。
镇北王府的库房钥匙,还有那支曾经帮天乾国立于不败之地的无敌战队——弑夜,她至今都还没有问出来。
然而……
林铮那个臭小子,也一晚上守在老爷子的身边寸步不离。
林月儿想跟老王爷套套话,林铮就说累着药人。
林月儿想搜身,林铮就说会损伤药人。
简直是靠着神龙使者这根鸡毛,不把她放在眼里。
到快天亮的时候,林月儿实在是熬不住,从浩气阁内一手打着哈欠,一手推着轮椅出来了。
看来,只能先随老王爷去玄尘医馆,然后想其他的办法来对付神龙使者。
一直这么受制于人太憋屈了。
对了,镇魔司……
林月儿想起来这个地方便紫瞳一亮,红唇一勾,笑容诡秘。
下一刻,她便再次向着皇宫赶去。
如今,就再跟那个赵王合力一把,毕竟攘内必先安外……
等林月儿前脚刚走,林铮和春岚他们就一起合力将老王爷林致远送来了玄尘医馆。
春岚尽职尽责地拿出灵血蝶,将采集的血珠也一同递了过去。
“郡主,这是最后一滴毒血。”
“好,你们带我爹去后院休息,等我的好消息。”
林安笙说完,收下毒血,便转头回了炼药房。
承儿乖巧懂事地跟过去帮忙。
林铮也在一旁打打下手。
如此,两个时辰过去。
春岚、白芷她们就坐在林致远的身旁陪着,时不时望向炼药房的方向。
直到傍晚的时候,解药才送出来。
林安笙看着老爹将解药服下。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老爹原本只是呆滞无神脸庞,忽然因为痛苦而狰狞,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噗!!
一口毒血猛地喷出来。
老王爷都来不及说一个字便径直昏死了过去。
“爹!”
“大伯!”
“老王爷!”
“……”
林安笙、林铮和春岚他们纷纷迎上来扶住吐血昏迷过去的镇北王。
等将他送到床榻中躺好休息。
林安笙立即探了一下鼻息和脉搏。
很虚弱……
看来林月儿本意是谋算着就在这几个月,让她爹“病重”离世的。
眼下想要痊愈如初,怕是得耗费些精力了。
林安笙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写了药方子交到林铮手中,再吩咐他和白芷、春岚三人。
“你按照这个药方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饭后服用!最近七日内的三餐只能饮米汤,吃肉糜!静养期间,不可随意让人打扰……对了,再去把药房里取一支百年香参切片,给我爹含在舌下。”
林安笙话落,林铮忙去抓药熬药。
春岚端来了肉糜粥。
白芷拿来了百年香参片放在了老王爷的舌下。
做完这些,一屋子人便静默地看着床榻中昏迷的镇北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眼看着夜都深了,林铮最先坐不住了。
“是不是解药炼制失败了?那林月儿背后可是有镇魔司撑腰的,镇魔司的审讯犯人的毒药也是不容小觑,这贸然用药,是不是适得其反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让老王爷做个闲散王爷,安安乐乐的度过下半生也好……”
“公主殿下,要不,我去找城主来帮忙?”
林铮碎碎念着,春岚坐在床头啜泣,白芷也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老王爷痊愈的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
林安笙却像没听见众人议论似地,只凝眉坐在床头,一言不发地守着老王爷。
这时,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牵起了她的右手。
林安笙转头望去,是承儿。
承儿充满了希冀的目光望着她,用瞳术感应传音与她。
“娘亲,外公会好起来的,对吗?”
“嗯,一定。”
几乎是林安笙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林安笙的左手忽然被一只粗糙的大掌紧紧攥住。
同时,床榻中传来了一道虚弱却温柔的轻唤。
“是我的安笙回来了吗?”
“是我!安笙,回来了!”
林安笙回过神,忙凑到林致远的跟前。
他此刻的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好在目光已经清晰,眼神坚定,看着她和承儿的时候,还充满了担忧。
“安笙,承儿……你们别跟那个女人硬碰硬,趁着她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赶紧离开此处,走的越远越好!”
“爹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