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莲见过不少对他抱有好感的奇怪人物,有见他一面就觉得两人已经确立关系的;也有和他打过一次招呼就以保护者自居的;更有甚者,面都没见过已经将他视为灵魂伴侣,指责他不该跟别人讲话的。
但拿着他和别人进出酒店的照片,以此威胁他想要“共度□□愉”的,还是头一次。
“你和七海已经做过了吧?他就是因为这个才给你签单署名的对不对?”从未让他这么讨厌过的人还在喋喋不休:“我虽然没有七海那么厉害,但是也从业多年了,也可以把我的客户介绍给你……”
“一次一个,还是两个,随你喜欢。”
现代社会的手机像素都很好,堪比相机,即使松尾武拍照的技术其烂无比,背景照的一团模糊,但照片上的两个人依旧非常清晰。
前辈身形高大,在合身西服的衬托下更显得宽肩窄腰、手长腿长,他身边的人影要矮他一点,夕阳照着一张昳丽无边的脸,眼睛受不得光的微眯,即使表情不太端正,也有一种随性生动的美。
他们正在路边等红灯,前辈站在靠近马路的那一边,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站立。
场景普通,但意境是极妙的,似乎稍加修饰就可以拿去当小成本影视剧的宣传照,还是会被观众大加赞赏的那种。
华光莲手指无意识地在对方的屏幕上滑来滑去,他数不清一共有几张照片,但是从他和七海前辈进入酒店,再到走出来的动作都很一清二楚,甚至连天色的变化都很符合逻辑。
应该不是P的。
他本就不太清醒的头脑已经一片乱麻,像是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球,根本理不出思路。
怎么办?
他已经做好准备要辞职了,就算有些流言蜚语也没有大碍,但是七海前辈呢?
前辈在公司已经四年了,一向工作认真负责,应该是很满意也很重视这份工作的,如果因为他的原因而被人指指点点,那就太可怜了。
松尾武带他到了楼下的一家咖啡厅里,上班时间人比较少,店内只有寥寥几个客人,他们坐在最靠里面被盆栽挡住的地方,相对隐蔽。
华光莲把他的手机放在矮桌上,手指被自己捏的没有知觉,咖啡厅的空调温度很低,冷风吹得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小心地看看左右,嘴巴抿得发红,眉尖拢在一起,不是很高兴:“你误会了……”
“我和前辈只是去……”华光莲差点咬到舌头,他本来想说是去上课,但谁会去情/趣酒店上课呢?何况要是问他上什么课,总不能说是生理课吧,那就更加说不清了。
“去做什么?”松尾武表情怪怪的,语气也带着点讶异:“你不会以为有这些证据在,还会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吧?”
“但是,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啊!”华光莲着急得呼吸都比平时急促,他不想解释给无关紧要的人听,但又怕对方真的把照片泄露出去。
松尾武更惊讶了,他一扬眉,面上全然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难不成七海他……不太行?”
华光莲的脸上顿生一团红晕,前辈怎么可能不行!
前辈是全能的,其他方面……肯定也是!
他瞪着圆眸,双眼因怒气而闪闪逼人,怒视着面前大放厥词的人。
但对方一点也没有因他的怒火而有所收敛,依旧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不然怎么可能带你去酒店,还是那种酒店,还什么都不做啊?”
“本来我也不喜欢同性的,但要是你,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莲。”
“如果不想这些照片出现在部长的眼前,”松尾武故作地潇洒扬了扬手机,意味不明地一笑,在那张平庸的脸上更让人生厌:“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答案。”
谁管你想要什么答案啊?讨厌鬼!
华光莲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连身体不适的那部分都能忽视了,浑身上下每一个能感受到情绪的细胞都在发麻。
松尾武放下狠话后连蹦带跳地走出视线,这种在孩童身上显出童趣活泼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就很讨嫌。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华光莲在心里想,他很想冲上去拦住对方,狠狠指责对方的行为是不对的。
但他不敢,有点心虚……
虽然心虚由来的莫名其妙,但确实让他没有底气去直面对方的审视和问话。
华光莲搓了搓被冷风吹得僵硬的手臂,无意识地将下唇咬得肿胀艳红,手指关节被捏得咔嚓作响,脑子急速运转,想要找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即使他要辞职,也不能放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在前辈的身边,与其惶惶不可终日地等待别人的审判,不如自己去向部长说个清楚。
当然……有些内容可以省略。
做了决定后,华光莲的行动力就很值得称赞,他先回自己的桌子上找了那份已经写好的辞职信。
就放在桌子里,一拉开闭合的抽屉就看见了。
他深呼吸了几次,以增加自己的信心,又暗自打了几个腹稿,避免到了部长面前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口了。
要不要告诉前辈一声呢?
华光莲很犹豫,按理说,是该告诉的。
于公,七海前辈是指导他的前辈;于私,他和前辈私交不错,还曾多次收到照顾,不说一声,未免太无情了。
可是华光莲摸遍全身也没找到手机,抽屉里、桌面上,甚至文件里也都没发现。
“奇怪,我记得就是放在桌子上的啊。”
华光莲侧目望去,七海前辈的工位上没有那个高挺的身影,桌面上整整齐齐,像是根本没人使用过。
那就等回来再告诉他吧。
要赶在午休前解决,华光莲捏起辞职信,躲着同事们的目光,有几分蹑手蹑脚地小跑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