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就怕没那么容易!”
朱元璋冷笑一声。
随即,长叹口气。
“你从京畿来,想必,此时东虏与流寇,已经交上手了!”
“事已至此,朕也不追究你的过错,起来吧!”
“臣谢过陛下!”
王永吉长出口气,站了起来,只见到朱元璋,端详着府衙内悬挂的地图道。
“不过,正如你所说,东虏与流寇交锋,再不济,也能为我大明,争取旬月之时间……”
“至少,这段时日,朕可以暂时的缓一段时间了!”
想到这,朱元璋不由地紧锁起眉头,思考起来,接下来这段时间,该如何去做。
“这段时日,最要紧的头一遭事,还是咱之前提过的,把登莱二地的赋税给收下来,取消此地的士绅优免!”
“这第二件事嘛,就是出兵青州,济南府,东昌府,还有兖州府……”
登莱二地,是朱元璋的后方,而东昌府,就是将来南面清军锋芒的前线了,朱元璋必须要先取此地。
一旁的苏观生听到这,不由担心道。
“可是陛下,济南,东昌,兖州等府,如今皆在流寇治下……”
“哼哼,依你们的意思,闯逆必然敌不过东虏,那既然不是东虏之对手,闯逆必然要调各地之兵马去对付东虏,山东闯逆之军一撤,我军想收复失地,又有何难?”
说到这。
朱元璋随即下令道。
“朕且先在登州练兵,王永吉,朕听说你带回来了五十骑?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
王永吉连忙颔首,朱元璋微微点头,笑呵呵地道。
“朕当初,在鲁西设有马政,不知如今,马政可还尚好?”
“回禀陛下,鲁西马政已经大不如前,而且,鲁西如今不在朝廷之手……”
“不管在不在,总有些马吧?”
朱元璋质问。
曾经巡抚过山东的王永吉重重点头。
“山东确实是有马,正是因为有马,不只山东,北地马政虽然崩坏,但民间养马者甚多,这也是流寇能够骑兵甚众的原因所在……”
听到这,朱元璋脸色一沉。
他创立的马政竟然给闯逆提供了便利,这可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有马便好,你那五十骑马上送与营中,朕要用他们,再练一支骑军!”
说罢,朱元璋又看向了王公壁。
“王公壁,你也莫要闲着,登莱二府,马上发公文下去,征辟民间马匹至军中,照市价给银子,不得贪墨银两。”
“臣遵旨!”
王公壁接命后。
吩咐完这些事情后,朱元璋便亲至军营,开始督促起来官兵练兵。
登莱二府招募来的丁壮,已经入营有二十一天了。
日日操练。
朱元璋手下有几十万石粮食,还有上百万银子,如今养活三万兵马,绰绰有余,所以,这些士卒们的待遇还是颇好,吃喝更是相当不错,因为朱元璋深知,足粮则足兵。
肚中有食,方可以练兵。
酒足饭饱,方能上战杀敌。
二十日的训练,三万士卒已经有了些行伍的意思,就是兵刃还是缺,只有一万余人有兵器,骑军也只有王永吉派来的那五十骑。
除此之外,军中擅射者也太少,会弓箭的寥寥无几——饭都吃不饱,如何拉得开硬弓?
而少数擅射的军户子弟,也太少了,无法形成合力,而且朱元璋也没有好的战弓,箭矢给他们用——弓箭的制作周期相当长,一年半载是见不到成效的。
不过好在,相比于他们刚入营的时候,还是好得多了,至少有近万人马已经穿上簇新的鸳鸯战袄。
在朱元璋看来,这完全就是一支弱旅,除了那一千枝斑鸠铳,还算得上有些威力外,其他的兵马,简直就是一触即溃的乌合之众,可是,在苏观生,还有一同过来的高宏图,以及诚意伯刘孔昭看来。
这三万人马,却显得格外不错。
只听高宏图不可思议道。
“真未曾想到,陛下练兵手段竟如此厉害,短短二十日,就有如此成效!”
“是啊,其他兵马,除却将校家丁,根本列不出来如此阵列!”
一旁的刘孔昭也感慨了一声,眼前这校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卒们,别的不说,比南京京营是强得不能再强了。
一水的山东大汉,身高臂长,而且操练得还卖劲,号子声还喊得震天响,比南京城里的那些个京营兵们强了不知多少倍。
“陛下练兵,跟旁人练兵不同,旁人练兵,三日一操,便是难得了,可陛下练兵,却令麾下士卒们,日日操练,每日操纵至少三四个时辰,所以,虽只训练了二十日而已,但却顶得上寻常军将麾下的兵马,练上两个月的了!”
这时候,登莱兵备道苏观生在一旁捋着胡须说道。
听到这,众人恍然间明白了过来,看向了朱元璋。
要知道,长期对士兵们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事也很容易,给养给够,饷银给够就能做到,外加军将用心督促,就可以做到。
但在明朝,这一切又很难做到,首先,给养,粮饷肯定不够的。
而军将也没有练兵的动力——明朝将领是靠家丁打仗的,普通士兵就是炮灰,谁没事对炮灰们进行严格训练啊?
而朱元璋这,饷银自不消多说,给养也没问题,朱元璋每日亲自盯着士卒伙食,还时常与士兵们同吃同住,至于军将嘛,有朱元璋亲自盯着,他们亦不敢有丝毫懈怠。
所以,在他们眼里,朱元璋正在训练的三万军兵,还是蛮精锐的——比烂嘛,当然精锐了!
可朱元璋却望着那正在操练着花架子,兵器甲胄无一不缺的士卒,忍不住皱眉道。
“不行,还是不行!”
“再练十日,让作坊加紧生产,再不济,人手一支长枪还是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