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杀登莱二府的缙绅。
打击面还很小。
天下的缙绅,地主,或许还能捏着鼻子接受,可朱元璋要是再扩大打击面,那高宏图不免的担心,江南会生出变数。
实际上,他不知道,自朱元璋在登莱二地,宣布租佃之法,并且,在士绅不遵照旨意行事的十天后,就大开杀戒的消息传出去后,江南就已经炸开了锅。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眼下,朱元璋可不在意这些,听着耳边高宏图的劝说,朱元璋是呵呵一笑。
“你说的,咱自然也晓得!”
好嘛!
老朱同志虽然好杀人,但老朱同志跟同样好杀人的朱由检不同——朱由检当然好杀人了。
但是,朱由检杀人,却杀不对。
还喜欢乱杀。
而朱元璋杀人就不同了,他杀人是有目标的,有目的的,而不是为了一心怒火,即使是生气,朱元璋在杀不了对方的时候,也只会把对方的名字记在心里,记在小本本上,待到将来有了机会,再把他给杀掉。
而朱元璋也知道,三万在登莱练出来的新练之军,用来对付一下登莱二府的缙绅,或许还成,但用来对付天下的其他人,那便万万不够了,他当然不可能再乱杀了。
听到朱元璋的回答,高宏图是长出口气,心中万幸。
皇上没有杀出瘾来,这事情就有挽回的余地。
可接下来,朱元璋的话,却是让高宏图傻眼了。
“不过,杀人与不杀人,其根源并不在朕……”
“这……”
高宏图脸色微变,诧异的看向了朱元璋。
杀人与不杀人,其根源不在你?
那还能在谁?
这时,只见到朱元璋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
“杀人与不杀人,根本就不在于朕,若是他们,那日遵了朕的旨意,老老实实的把田亩数目报上来,哪怕就是隐瞒个几百万亩的田产,朕也照样忍了。”
“可他们,却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朕!”
“非逼的朕大开杀戒不成!”
“你说说,这怨的了朕吗?”
“他们这是自寻死路,朕不过就是送他们去死罢了!”
朱元璋的话,听的是高宏图一阵冷汗,他连忙回话。
“陛下,有登莱二府的先例在,想必,其他地方的缙绅,大抵也不敢,不遵陛下的旨意了……”
“哼哼!”
朱元璋冷笑一声。
看着高宏图,然后道。
“高宏图,你倒是个能臣,不过,你不知道,这天底下的蠢货多着呢!”
“只要朕的刀子,没架到他们的脖子上,便会有的是那种蠢人,自以为可以与朕做对,自做聪明,违抗朕的旨意,不信,你走着……”
说罢,还不等高宏图回话,外面,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传了进来。
随即,只见到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孙应文匆匆的跑了进来。
“陛下,派去曲阜的人,传回来信了……”
“衍圣公,又降了?”
听到这,朱元璋眯起眼睛,看着孙应文问。
之所以是又。
是因为,朱元璋派人去曲阜之前,他就已经得知,曲阜的现任衍圣公孔胤植,已经投降了大顺,被李自成册封为大顺衍圣公了。
眼下,又降了?
这怕是降的是东虏吧?”
而孙应文也是连忙回话。
“皇上圣明,衍圣公又降了,这一回,他降的是东虏,曲阜城头已经挂起了东虏的旗帜……”
“两百多年了,朕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没想到这孔家的子孙,倒是一脉相承,把祖上那股子阿谀奉承机灵劲给学个通透……”
朱元璋呵呵一笑,随即,话锋一转道。
“传朕的旨意,调亲军卫,前军卫,中军卫,三卫人马,随朕到曲阜走一趟!”
朱元璋要向孔胤植下手了。
实际上,在来到山东后,朱元璋就一直盘算着什么时候向衍圣公一家子下手
在得知孔胤植降了大顺后,朱元璋就已经动了这个心思。
当然,仅仅只是心思而已并没有行动,因为当时他手上没有足够大的力量,到曲阜去治衍圣公孔胤植的罪。
不过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
朱元璋麾下有三万大军,虽然这三万人马,是新练之军。
可在当下的山东,却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此时的山东,并无强兵劲旅,原有的几支流寇偏师,据朱元璋命孙应文派出来的锦衣卫探子禀报,也陆续的被调走了,而那个似乎特别强悍的金兵之后满洲鞑子。
据朱元璋估计,一时片刻,应该也是到不了山东的!
所以,整个山东境内,如今便只剩下了朱元璋麾下的这六卫新军!
眼下,朱元璋就要带着六卫新军当中的半数,前去曲阜,收拾一下曲阜的衍圣公孔胤植!
“陛下,出兵曲阜的事,今日是来不及了,明日才能出发,如今还是先议一议,这八百万亩田地,陛下是打算如何处置的?”
高宏图在心里为孔胤植默哀了一会后,拱手朝朱元璋问。
“你们是如何想的?”
朱元璋扫了眼四周的众人,苏观生最先开口。
“当然是行太祖皇帝您当初他创立之卫所军制,八百万亩田地,足可以设立三十二个卫所,可以有十六万大军!”
“卫所军制,那是老黄历了,如今看,是行不通的!”
朱元璋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打算行卫所军制,这倒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微变。
不明白,素来自称是太祖皇帝附体皇帝陛下,为什么会不用太祖皇帝的卫所军制。
而朱元璋,也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八百万亩田地,分下去确实可以有十六万军户,但是这十六万军户,何时能够配齐兵刃,然后上阵搏杀?没有兵刃,空有十六万的空名头,如何能行?”
“而且,若是军屯的话,士卒们便不能够四时在营,日日操练,一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