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婶张氏立马把小堂弟护在身后,磕磕巴巴地问:“阿鸢,你怎么,还有两把刀啊?”
她把怀里孩子递给李氏,蹲在裴明跟前,一边检查他的伤势一边解释她怎么从恶人手里逃出来的。
“他们俩想把我煮了吃,水还没烧开,为了谁多吃一点打起来了,我用石头砸了他们的脑袋,抢了他们的刀,逃出来的。”
真假参半,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中,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说完,她不禁皱起了眉。
裴明胳膊上被砍了一刀,止住了血,但衣裳黏在伤口上,现在是夏天,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
幸亏医疗室跟着来了。
她动作麻利地去掉黏在伤口上的布料,伤口被牵动,鲜血再次流了出来。
她假装在怀里一摸,心中默念银针,手里就多了几根银针。
随即飞快落针,血就止住了。
李氏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阿鸢,你什么时候会这个了?”
“爷爷留下的医书里有,我学的。”
李氏心知公公一向喜欢教孙子孙女读书写字,女儿看得懂医书也不稀奇,便不再怀疑。
裴鸢然也暗暗庆幸原身本来就识字。
为裴明重新包扎好伤口,她又故技重施,从怀里摸出一颗消炎药喂到裴明嘴里。
不等李氏发问,她就主动解释道:“之前偷偷藏起来的药,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阿鸢真厉害!”李氏眼眶红红的,看着昏睡的丈夫和失而复得的女儿,心里又喜又怕。
裴鸢然只是淡淡一笑,又给哥哥裴林远重新包扎了伤口,喂了一颗消炎药。
压在心上的石头才消失。
一抬头,就对上张氏亮晶晶的眼睛。
“二婶你有事啊?”
张氏嘿嘿一笑,“阿鸢啊,你偷着藏了针,还藏了药,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好东西没告诉我们啊?”
她浅笑,“没了。”
张氏顿时眼睛一瞪,“怎么会,你别的不藏,就藏药?”
“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病的时候,再说了,我爹是村医,有这种意识不是很正常?”
“可是……”
“好了,就你话多,要不是阿鸢的药,大哥和林远还不知道咋办呢!”
二叔裴平扯了扯张氏的衣裳,张氏就老实了。
“阿鸢你别放在心上啊,你二婶就是嘴上说说。”
裴鸢然看了张氏一眼,笑着说她明白。
张氏就是爱占便宜,心不坏。
那两个恶人抢劫的时候,张氏也帮着护住了李氏。
“那两个恶人还藏了些吃的,我都带回来了。”说着,她把藏在孩子襁褓里的吃的都拿了出来。
两斤玉米面,十几个窝窝头。
一家子看得眼睛都亮了。
“这……这么多!”小堂弟裴远安吸溜一下,把嘴角的口水吸了回去。
她心里一酸,小堂弟平时也是张氏的宝贝疙瘩,养得白白嫩嫩,乖巧懂事,如今饿成这副模样。
“可能那里是他们藏吃的地方。”她说着,摸了摸小堂弟的脑袋,“吃吧。”
“嘿呀,没想到阿鸢被抓走还因祸得福了。”张氏眉开眼笑,抓着一个窝窝头就吃。
李氏听了却心里一酸。
她的女儿刚才那么平静的说两个恶人水都烧开了,准备她煮了吃,那时候女儿该多害怕啊!
这些都是女儿拿命换来的东西。
“娘,吃吧。”裴鸢然注意到李氏的情绪,递给她一个窝窝头。
“阿鸢啊!”
李氏一手抱着大宝,一手接过窝窝头,眼泪簌簌地掉。
“嫂子你快吃吧,阿鸢用命换来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张氏狼吞虎咽,噎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二叔又瞪了她一眼,她这才闭嘴。
裴鸢然又用瓦罐子烧了开水,煮了玉米糊糊,稍微放凉一点,喂给昏睡的裴明和裴林远吃。
等他们吃饱了,她看了眼天,阴沉沉的,快下雨了。
裴明和裴林远两个伤患要是淋了雨,伤势会加重。
“快天黑了,咱们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放眼望去,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高山,山顶郁郁葱葱,可以为她空间里拿出来的吃的打掩护。
想罢,她指了指那座山,“我们去山上看看。”
张氏老大不乐意了,“万一有野兽怎么办?要我说,还是走大路,跟着他们一起。”
“我们之前也跟着其他难民一起,出事了,有人帮吗?”
张氏不吭声了。
裴鸢然缓和了语气,道:“爹爹和哥哥的伤都要养两天,那座山上郁郁葱葱,说不定有吃的。”
“那咱走吧!”
张氏一听可能有吃的,一下来了精神,牵着小堂弟走在前头。
二叔见了,无奈地看了裴鸢然一眼,“阿鸢,你二婶心不坏的。”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
一家人跟难民大部队分开,也没被其他人注意到,就往山上去了。
没想到运气好,还真找到一个隐秘的山洞。
“这地方好,山又高,再发洪水都不怕。”
“你可别提洪水了。”
二叔二婶在那念叨。
裴鸢然走到山洞更深处,给孩子铺了一个简易小床,连孩子带襁褓放下。
小家伙们也饿了,黑黝黝的眼睛里蓄着眼泪。
她立马把奶瓶取出来,抱着大宝喂奶。
“哥哥乖乖,吃饱饱的,就睡觉觉!”她温柔地哄着,旁边的妹妹已经哭起来了。
哭声微弱,跟小猫叫唤似的。
喂饱了哥哥,她立马喂妹妹,小姑娘喝到奶,就止住了哭声,大哭吮吸着。
她低头看了眼哥哥,小家伙躺在襁褓之中,眼睛滴溜溜地转,在打量新家呢。
“小家伙,还不睡觉呀?”
她笑着说道,很快就把妹妹喂饱了。
两个小家伙挨在一起,咂咂嘴,很快就睡着了。
她都怀疑两个小家伙是不是一定要对方在身边才睡得着了。
刚才哥哥精神头特别好,可她刚把妹妹放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