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难民都看向了说话那人。
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听了,骂骂咧咧地走来,骂道:“胡说八道,把你抓大牢里关着!”
那人嘿嘿一笑,一溜烟跑了。
裴家二叔二婶和李家几个舅母都看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蠢蠢欲动。
“大哥,说不定那人真有办法进城呢?咱们去试试啊!”二婶张氏犹豫了一下,看向裴明。
裴鸢然却摇了摇头,“官兵都守在那了,怎么可能进去,难不成还能给咱们架个梯子啊!”
这话一出,张氏垂下头想了想,也是。
“不过我们是要进城,看能不能凑点银子。”
她看过李家的粮食,也支撑不了几天了,也不能坐吃山空。
总得找机会,把她空间里的粮食拿出来。
她刚说完,李家三舅母眉梢一挑,阴阳怪气道:“这是拿了我家老娘的棺材本,打算出去嚯嚯啊!”
“老三家的!”李老婆子横了她一眼,“早先怎么说的?就你能叭叭,信不信今晚就给你卖了!”
李家三舅母脸色一白,闭了嘴。
“几位,想进城啊!”
裴鸢然回头一看,发现就是刚才说有办法进城的人。
“你有办法?”
那人嘬了口牙花,嘿嘿一笑,“有啊!”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一个人五斤小米,是不是划算多了?”
“三斤!”裴鸢然一口价。
那人立马不干了,“一人五斤都拿不出来,估计进城也只能饿死,现在啊,城里的粮就是天价!”
说完,那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李家大舅沉吟片刻,问道:“要不然,我们绕开曲州城走,看能不能遇到其他城镇,再想办法弄粮食。”
“我觉得可以。”裴鸢然点了点头,“爹,与其花那么多粮食和钱进城,还不如绕路,咱们走在那些难民前头,说不定还能找到点粮食。”
“娘,你说对不对?”
李氏微微一怔,觉得女儿说得也有道理,走在别人前头,总比别人多了点机会。
裴明沉默地看着四周,聚集在曲州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走在他们前面的都停了下来,他们先走一步,说不定能抢占先机,“好!”
“那就启程!”裴鸢然说着,已经把两个孩子稳稳绑在身上了。
白珏伤好了不少,便道:“今日我便不坐车了,把行李放在板车上,咱们一起走。”
“好!”裴鸢然也不推脱,当即让堂哥和她爹她哥放下一些行李,给小堂弟留出一个位置坐。
裴林远利索地把小野猪套牢,一手牵着绳子,一手扛着一些行李就走。
李家那边有三辆板车,还有驴,不用人力拉车。
李老婆子带着二舅、三舅和四舅的三个女儿,坐在板车上,另一个板车上坐着三个年纪小的表弟,最后一辆板车上全是行李。
舅舅舅母们,还有五个表哥一起走路。
看得裴鸢然那叫一个羡慕啊!
要是她们家也有两头驴就好了,得想办法搞两头驴,不然二叔和大堂哥太辛苦了。
“阿鸢,想什么呢,走了!”
她娘亲李氏温和地喊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跟在板车旁边走。
紧赶慢赶走了大半天,火辣辣的太阳顶着脑袋晒,裴鸢然感觉脑袋都要冒烟了。
裴明走在队伍最前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喊道:“前面要穿过山路了,找个阴凉地儿,稍作休息。”
大家一听,一鼓作气找了一个阴凉地,隐约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附近应该有小溪。
裴明侧耳听了一下,道:“就在这休息了。”
裴鸢然背着孩子,撑起简易帐篷,就进去给大宝小宝喂奶换尿不湿。
上次那个买猪肉的人成了她把空间那些东西拿出来的理由,就这个帐篷,她上次说藏在了粮食里,之后悄悄放在板车上的。
大宝小宝喝饱了奶,她就把孩子交给了守在外面的裴明,转头看向白珏。
“你该换药了。”
她说着,照常从包袱里摸了摸,就在空间的医疗室里拿出药,白珏已经解开了衣裳。
她动作飞快地上了药,喂给他一颗药丸,压低声音道:“这是第一阶段的解药,可能会有点难受,接下来的路要不要坐板车?”
白珏看着满头大汗的二叔裴平和大堂哥,摇了摇头,“我能坚持。”
裴鸢然也不矫情,他都主动拒绝了,她也没多说。
见二叔带着两个堂哥和她哥去找吃的了,李家几个男人也带着自家年纪大点的儿子出去了,她便跟裴明打了声招呼,也去找吃的。
山林里长了不少野菜,青葱鲜嫩,她挖了不少,捏在手上往前走。
要找机会把空间里的粮食拿出来。
她蹙眉,却隐隐听见有人喊救命。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快步往前走,一个人突然冒了出来。
她瞬间掏出弓弩,锋利的弩箭对准了那人。
可看清对方的脸,她皱起了眉,“怎么是你?”
他不是在曲州城外,说有办法带人进城吗?
那人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她,“救命,姑娘,我家孩子快不行了,求你救救他!”
裴鸢然扫了他一眼,神情看似慌乱,眼神却十分坚定。
他在演戏!
裴鸢然眼神微凛:“我又不是大夫,你找我也没用。”
那人立马说道:“昨晚我都看见了,你给那个老婆子扎针吃药,你就是大夫!”
她眉梢轻挑,昨晚就盯上她们一家了。
她又问:“那你家在哪啊?孩子呢?”
那人慌张解释道:“这世道简直逼死人,我在城里活不下去了,就带着孩子上山搭了个茅草屋。”
说着,那人心里有些沾沾自喜。
他的话有真有假,不信骗不到一个小姑娘
“茅草屋啊!”
她心中了然,什么儿子不行了都是假的,恐怕跟着他去,就回不来了。
想罢,她故作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