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相对远了点,但路要平坦得多,板车这些更好走。
周大安排了几个力气大点的男人在前面开路,裴明也安排了两个堂哥和李家三表哥四表哥在前面开路。
路上长了很多杂草,有半人高了,小孩走在里面,都看不到脑袋。
要不把杂草清理了,板车拉不动不说,人还容易被蛇虫鼠蚁咬。
裴鸢然从空间里拿出防蛇虫鼠蚁的药材,找了几块碎布条子,分别包好,给每个前面开路的人一个。
“挂在你们腰上,可以防蛇虫鼠蚁。”裴鸢然说着,就退到了李氏所坐的板车边上。
她咧嘴一笑,“娘,辛苦你啦!”
给家里人都做一件衣裳,李氏这几天坐在板车上都没怎么休息。
闻言,李氏笑了笑,“不辛苦,咱们这一路走的有惊无险,娘啊,知足了。”
白公子为了他们一家,好几次都险些受伤,李氏可不忍心人家旧伤复发,还没件厚实衣裳穿。
只不过是把儿子的衣裳改改,把皮子缝上去,比做棉袄快。
裴明和周大一共安排了三拨人在前面开路,每半个时辰就换一拨,免得开路的人吃力。
杂草铺满的小斜坡被割出一条比板车宽一点的路来,裴明和二叔裴平几个手持武器,牵着驴子往牵着走去。
他们后面跟着难民,再后面就是牵着小野猪的裴林远和周大挑选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个个手上都有武器,上面还被裴鸢然涂上了强效麻醉剂。
万不得已时,这些武器能保护大家的安全。
走了大半天,天上乌云总算被吹散了,太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大家身上。
衣衫破烂的众人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个个眉开眼笑,欣慰得不得了。
谢天谢地,他们总算能暖和一点。
就连板车上坐着的几个小表哥和小堂弟,都把熊皮子折好了,放在板车上一跃而下,跟着大队伍蹦跳前行。
年纪稍大点的五表弟手里有裴鸢然给他的一把小型弓弩,几个小家伙胆子大,带着小三子和其他人家的小孩就在队伍附近找野菜。
降温了,野菜也没那么多了。
要不是他们这支队伍走在前头,说不定连片野菜叶子都捡不到。
“这儿有个洞!大哥你快来看,是不是兔子窝!”
小堂弟裴远安拨开一处草丛,看到碗口那么大的洞,高兴得就要伸手去掏。
听见动静的白珏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动作,“别随便摸,万一里面有蛇呢?”
天气凉了,蛇没那么喜欢动弹了,大多都蜷缩在洞里。
小堂弟远安一听,小脸煞白。
他可记得李家二舅舅被蛇咬了是什么样子,那么高的个子,说倒就倒。
李家六表弟不甘心地看着洞口,道:“那万一是兔子呢?”
上次鸢表姐带回来的兔子,加上辣椒花椒和土豆,炖了一大锅,土豆都能把人香迷糊。
他们想吃啊!
对上几个小家伙渴望的眼神,白珏无奈,摸了摸年纪最小的七表弟的额头,“我来。“
说着,白珏就在洞口附近找了一圈,又找到两个洞。
裴鸢然见状,配合地找来干草,点燃了,混着青草塞进其中两个洞口。
白珏朝她点了点头,就蹲在另一个洞口边上。
走在后头点的难民都直勾勾盯着那个洞口,希望真的能冒出几只兔子来。
一个土黄色的小身影一下从洞口冲了出来。
几个小家伙惊呼一声,白珏猛地投出匕首,把跑出来的兔子扎得透心凉。
“白珏哥哥好厉害!”
几个小家伙忍不住欢呼鼓掌。
随后,兔子洞里又跑出两只大兔子,五只小兔子,简直把兔子的亲戚都抓到了。
白珏把兔子交给周大,周大三两下就把几只兔子处理了,皮毛照旧给了裴鸢然。
众人看着那几只兔子,直流口水。
可他们清楚,兔子是白珏和裴鸢然联手抓到的,跟自己无关。
裴鸢然看了眼跟着小堂弟几个的小孩子们,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兔子。
其中一个年纪小的,没控制住,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七表弟笑话一声,他吸溜就把口水吸回去了,尴尬得手忙脚乱,把嘴角的口水擦干净了。
“我……我不想吃,一点都不想吃!”
说是这么说,可口水还是肆无忌惮地流。
没一会,吸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裴鸢然哭笑不得。
周大帮忙把皮子处理好了,她还是交给李氏,留着做条围脖也好,天冷的时候戴上,特别暖和。
一行人坚持走了大半天,实在没力气了。
裴明就跟王富贵等人商量了,原地休息。
几个男人进了林子,找找附近有没有小溪之类,结果还真找到了小山涧,足够大家伙做饭了。
而小孩们又跑去找兔子洞,到时候学着那个大哥哥和大姐姐的法子,把兔子赶出来。
瞧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大洞左看右看,准备动手,却没在周围找到其他洞口,裴鸢然心底生出几分不安。
周大见了,吆喝道:“你们几个小心点,别撞见大长虫了。”
一小孩咧嘴一笑:“我们也要抓兔子,吃肉!”
众小孩:“对,吃肉!”
小孩的心思就这么简单,知道他们现在在逃荒路上,饭都不一定能吃饱,更别说吃肉了。
有机会逮野兔子吃,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想罢,裴鸢然抱着小裴清小裴浅两个娃,简单地搭起帐篷,进去给孩子喂奶换尿不湿。
孩子大了,吃得多了,拉的也多了。
一路上她还要找机会给两个崽偷偷换两次尿不湿,再喂一次奶。
两个小家伙吃饱了就睡,小脸蛋子日益可见地圆润起来,白白嫩嫩,跟年画娃娃似的。
“啊!”
一声尖叫吓得她手哆嗦一下。
大宝裴清一下睁开了眼睛,小手扒拉着,想要往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