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官兵狐疑地打量着几人,“那我让你们站住,你们跑什么,啊!”
官兵不耐烦地看着李家大舅和她哥,“一天天的,尽遇到奇葩!我管你是不是难民,老子不能白跑一趟,带回去,打二十个板子!”
“诶!官爷,您别生气啊!”裴鸢然悄没声地掏出一块碎银子,“他们俩让你们追了那么远,也不能白跑一趟对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和兄弟几个喝完茶,润润喉咙!”
那人掂量了一下银子,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你个小丫鬟还挺有眼力见,难怪你家公子带你在身边呢,不过我们这么几个人,你就给这点茶钱,你们不会是逃难来的吧!”
这话一出,几个官兵立马把他们团团围住。
裴鸢然白了官兵一眼。
呸!见钱眼开的狗玩意儿,不就是想狮子大开口吗?
本姑娘今天有钱,不怕!
想罢,她笑眯眯地走到白珏身边,道:“官爷你看我家公子这身衣裳,这料子,这刺绣,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吗?”
为首的官爷上下打量了白珏一眼,咳嗽一声,“那可不一定。”
“谁知道你们这衣裳是不是偷的!难民偷东西,罪加一等!”
李家大舅:“……”
裴林远:“……”
贪得无厌还找借口!
裴鸢然背对着官兵翻了个白眼,伸手就把白珏身上的玉佩摸了出来。
白珏下意识按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公子别着急,我们给官爷看看,您的玉佩在曲州城有没有可以偷的地方。”
说着,她把玉佩在几个官兵眼前一晃,“看到了吗?这玉佩像是偷的吗?这块玉佩有市无价,官爷看的出来吧?”
话落,不等官兵多看,她就把玉佩还给白珏,又掏了一两银子塞给官兵头子,“官爷,小小心意,喝杯酒,高兴一下,就别跟我们几个不懂事的家仆计较了。”
官兵一捏银子,脸上立马笑开了花,他们每个月的月钱才一两银子,一个丫鬟出手就是一两多。
难民可不会这么大方!
“看样子,是我们认错了,公子切莫见怪,告辞!”
话落,一群官兵立马退了。
几人都松了口气。
裴林远看着离开的官兵长松了一口气,看向裴鸢然,“阿鸢,你刚给了他们多少银子?”
“一两二钱。”
“一两?!”裴林远差点叫出声来。
裴鸢然手疾眼快,捂住了他的嘴,“不想让人发现就闭嘴。”
裴林远一想到花了一两银子,心都在滴血。
“咱们的银子本来就不够,富贵叔那边根本买不到足够的衣裳,天气冷了,没有棉衣穿的话,要被活活冻死。”
裴鸢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眼珠子一转,“富贵叔他们呢?我们商量一下,我现在手里有点银子,可以给大家买棉衣,不过这钱不能白给,你说对吧。”
李家大舅闻言,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阿鸢你哪来的钱?”
“昨天在林子里挖到一棵灵芝,刚才在药材铺卖了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李家大舅和裴林远又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身为哥哥的裴林远更是挫败,他作为哥哥,一直都想让妹妹和她的孩子能过上好日子,结果这一路上都是妹妹在照顾他们。
李家大舅抽了口冷气,“阿鸢,你想清楚,还有四十个人,你就算有了银子,也不能这么无私地把银子赔出去。”
时间长了,那些人就理所当然地等着他们家给吃给穿,最后养出一群仇人。
裴鸢然明白他的意思,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没打算直接给,我打算跟富贵叔和周大叔商量一下,把银子借给他们,等大家以后有银子了,再还给我,或者把衣裳还给我们也行。”
“还衣服?那怎么行,你给他们买新的,还给你旧衣服,说不定都穿烂了。”
裴林远不赞同。
李家大舅也不赞同。
白珏沉吟片刻,补充了一句:“这样,衣裳可以是旧的,但不能破,还要给二十文的折旧费。”
“这可以!”她眼睛一亮,“白珏你的脑子转的真快!”
对上她明亮的眸子,白珏眸底划过一抹浅笑,脑海中不禁闪过她在药材铺为自己说话的样子。
她完全可以当做没听见,却为了他,教育了药材铺的伙计一顿。
是怕他真的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吗?
白珏心中一暖。
从小到大说他是短命鬼的人还少吗?他早就习惯了。
大舅和哥哥都同意了,裴鸢然正打算去跟王富贵和周大汇合,一扭头就看到白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拍了拍他的胳膊,“想什么呢?”
白珏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走吧。”
话落,裴林远和李家大舅就走在了前面。
裴鸢然立马拉住了两人,把他们拖到白珏后面。
“阿鸢你干啥!”
裴林远疑惑地看着她。
“你见过谁家的家仆走在主子前面的,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哦,我忘了。”裴林远摸了摸后脑勺,一行人去找王富贵和周大。
……
曲州城某个别院里。
“你说你真的看到世子了?”
身着华袍的中年男人推开了怀里的美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是。”手下挺直了腰板,“属下只看到了世子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可他身边的丫鬟拿出了那块墨玉佩,徐大人应该记得那块玉佩的由来。”
“当初护国公白祈找到那块墨玉,作为世子的外祖父,护国公特意请了京城最巧的工匠雕琢而成,大姜仅此一块。”
手下人拱了拱手,“那就是了,那块玉佩世子从不离身,除了他,不会是别人。”
“好,很好。”徐大人冷笑,“世子爷,这可是您自己暴露了行踪,切勿怪我心狠手辣了!你去,安排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