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鸢然扶着白珏,心上压着一块大石头,踉踉跄跄地向回走去。
她离开时,那些土匪也准备走了,这会回去,也不知道走远了没。
不过马蹄声已经没了。
四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往回走,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给三人简单处理了伤口。
好在三人都有程度不一的伤势,但都没有性命之忧,还能行走。
处理好后,她让三人暂时留在原地,自己回去看看。
“阿鸢,我的阿鸢啊!”李月仙坐在地上,守着丈夫和两个外孙,眼泪簌簌地掉。
她一看阿鸢离开的方向就知道,阿鸢肯定是去找白珏了。
白珏得罪了拿着土匪,多半凶多吉少了。
众人都垂头丧气地蹲坐在地上,看着被抢走的粮食,一个个眼底透着绝望。
完了,全都完了!
土匪都没粮食了,还来抢他们这些难民的粮食。
还有不少人被马踩伤了,躺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天空。
裴鸢然跑回来时,就看见众人绝望的模样。
“你先在这等着。”裴鸢然朝着白珏他们躲藏方向轻轻嘱咐了一句。
万一那些土匪没有走,她就这么带着白珏大剌剌地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
她快步找到李月仙等人,喊了一声“娘”。
众人见了她,才松了口气,李月仙更是一把抱住她,眼泪哗啦啦地掉。
“你跑哪去了,吓死娘亲了,阿鸢啊!”李月仙呜呜地哭着。
看样子,土匪真的走了。
她抬手示意,白珏就跟两个手下相互搀扶走过来。
李月仙先是一愣,哭声都停了,看着白珏和另外两个人身上都有血,吓得不轻,突然打了一个又响又脆的嗝儿。
这声音打破了几人之间的僵持。
心知她娘是吓坏了,她连忙给李月仙拍了拍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阿鸢,你快来给你大舅看看,他的腿好像断了!”
李老婆子守在大儿子身边,身体颤抖,显然也吓得不轻。
裴鸢然快步走了过去,瞧见大舅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左腿血肉模糊。
大舅母在旁边不停地抹着眼泪。
她看得触目惊心,刚才场面太混乱,她也没看到到底有多少人受了伤。
这会仔细一看,不少人都受了伤,伤或轻或重,形势不容乐观。
她一把撕了大舅的裤腿,露出他受伤的地方,小心检查。
“如何?”李老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面色凝重道:“骨折了,但还能治。”
说着,她立刻让人帮她找了几根笔直的棍子,砍成长度合适的棍子。
她手上也没闲着,清理伤口表面的血迹,又上药包扎,随即绑上棍子固定。
“阿鸢,我的腿……”大舅紧紧抓着她的衣袖,眼底满是绝望。
她拍了拍大舅的手,安慰道:“大舅放心,你的腿肯定会好,不会落下后遗症。”
这话一出,李家大舅才松了口气。
三舅四舅和六表弟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停歇地为他们处理伤口。
而二叔一家护着她爹娘和孩子,一家子躲在后面,也没跟那些土匪抢,幸免于难,这会就给她打下手。
她哥虽然对药材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以前跟着她爹身边,耳濡目染多了,基本帮忙还是没问题。
这会跟着她忙前忙后,二婶张芬芳则帮忙看着孩子,不敢有疏忽。
她蹲在王富贵身边,给他检查了伤势,神色越发凝重。
王富贵伤得不轻,肋骨断了两根,继续赶路是不可能的了。
王富贵媳妇刘燕也躺在地上,他大儿子儿媳守在旁边,吓得脸色煞白。
两个小的也被吓得六神无主,眼泪直流。
“阿鸢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爹我娘,他们……”
王大牛哽咽得说不下去,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裴鸢然心情沉重万分,眉头都皱成一团了,“我会尽力,保证富贵叔,没有性命之忧。”
这话一出,王大牛和弟弟妹妹都没绷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媳妇要理智些,颤抖着手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还有好些人受伤,能自己包扎的就自己胡乱包扎了,严重的只能等着她。
裴明见状,咬牙站了起来,拿着裴鸢然给的药材,一个个处理包扎。
给所有伤者都处理好伤口,已经快要天黑了。
裴鸢然累得都快虚脱了,躺在地上休息。
众人都绝望地坐在地上,看着被抢走的粮食,心里嘴里都发苦。
粮食没了,大家都受伤了,等着喝西北风吧!
白珏扫视众人一圈,心中有愧。
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却误伤了这群无辜百姓。
“主子,我们不能再停留了,能不能让那位姑娘尽快给您解毒?”
白珏闻言,目光就落在了裴鸢然的身上,眉头轻蹙。
之前他一直想尽快离开,可相处时间一长,他就舍不得了。
一家子的小孩子白珏哥哥长,白珏哥哥短,她娘亲李氏还为自己做了衣裳,众人都对他的伤格外用心。
她们家的心意,他舍不得。
她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向裴明,道:“爹,天快黑了,我们要在原地休息吗?”
裴明神色凝重地看向众人。
七十个人里面,有七个伤势比较严重,无法自己行走,有十个轻伤,赶路估计也不能坚持太久。
可他们也不能一直在这等死。
他们一家倒是可以先走,可他答应了王富贵,要带着他们一起走的。
总不能出了事情,就各自飞了。
“爹,先休息一晚上,明儿个一早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裴鸢然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走向白珏。
“感觉怎么样?你的毒有没有发作?”
裴鸢然心知白珏的毒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了,但余毒未清,他剧烈打斗满面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