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他还没开口,男人就幽幽看了他一眼,“我们只是借一片屋檐遮风挡雨,没有碍着你们的事吧?”
这话一出,二舅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没办法,真可怜!
二舅狠狠搓了搓脸,没再说话。
众人稍微休息片刻,雨已经下大了,那个蓑衣姑娘不知道回去了没有。
李月仙等人一同把厨房稍微收拾了一下,好在还勉强能用,大家喜不自胜。
大家都淋了点雨,冷得身体发僵,大舅母就烧了一大锅热水,大家能洗把脸,洗洗手,暖和一下。
好在他们的衣裳只湿了外面那层单衣,套在里面的棉衣并未打湿。
裴鸢然二话不说,把背篓里的两个小家伙抱出来,也用热帕子洗了把脸。
两个小家伙也冻着了,眼下用热水洗脸,小家伙们舒服地咦了一声,小脸笑开了花。
裴鸢然心疼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一会你们就能睡个够了,娘亲给你们盖被子,好好睡一觉哦!”
由于李老婆子年纪大了,长途跋涉又淋雨,一进院子就累得坐下了。
二舅母找了一间卧房,简单铺了一床被子,让李老婆子先躺着休息会。
其他人怕麻烦,就着干柴火点了一个火堆,围坐在一起,火光照亮了整个堂屋,暖意四溢。
小堂弟裴江蓠舒服地搓了搓手,扭头就看见外面小孩羡慕的眼光。
他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裴明,“大伯,他们,怪可怜的。”
他们年纪差不多,裴江蓠虽然穿着棉衣,却也知道挨饿受冻不好过,更何况那个小孩一直盯着他们看呢。
裴明闻言,跟李家大舅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起身往外走去。
父子俩没想到他会出来,愣愣地看了他一眼。
随即男人懒洋洋地收回目光,道:“你们不能赶我们走,这里——”
“进去烤火吧,雨一时半会不会停,太冷了。”
裴明打断了他的话。
父子俩几乎同时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裴明眼睛都不眨一下,道:“不进去?”
“进去。”男人二话不说,抱着儿子就往堂屋里走。
烤着火就是暖和。
三舅母周莲见父子俩进来了,阴阳怪气的想开口,被大舅母一记冷眼打断了。
能帮一点是一点,更何况这里又不是他们家,他们也不能强占着吧。
周莲最后冷哼一声,坐在旁边不说话了。
男人注意到周莲的神色,却没放在心上,把儿子放在身边,向众人揖揖手,道:“在下田齐山,这是我儿子田小壮。”
田小状跟着亲爹的样子,也揖揖手,看上去很听话。
乖巧的样子看得李月仙心疼,二婶张芬芳也不忍心,打了盆热水来,让父子俩洗把脸,泡泡手,暖和一下。
田小壮把手放进热水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随后李月仙又送了两碗热开水给田齐山父子俩,“喝点,暖和一下。”
“嘁!”周莲见状,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冷嘲热讽道:“小妹还真是善良啊!”
“三舅母还是管好自己吧,表妹都冷得脸发白了,你个当娘的也不知道给她找身衣裳换了。”裴鸢然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二表妹,去了李老婆子休息的屋子。
李老婆子见二表妹冷得小脸发白,骂道:“周莲怎么回事!非得让我失去一个孙女不成!”
说话间,裴鸢然已经给二表妹重新找了一件棉衣,套在外面,又让二表妹再喝点热水,煞白的小脸才红润了几分。
眼看天快黑了,今晚轮到三舅母和四舅母一起做饭,今天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在大家的示意下,晚饭稍微丰盛一些。
周莲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腌好的野猪肉拿出来,切成薄片,再切成丝,用清水泡一泡,四舅母熬了一锅白粥,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肉丝倒进锅里,稍微一搅拌,肉丝就变色了,香味也出来了。
随后就让粥在锅里熬着,她们又蒸了一大锅二合面馒头。
饭好后,一人一碗肉粥,一个馒头,剩下的就是明儿个早上的食物了。
田小壮看着小堂弟裴江蓠大口吸溜着猪肉粥,狠狠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自家父亲。
见状,田齐山把最后一个又干又硬的饼子拿出来,烤一烤,给田小壮吃了。
裴明看着田小壮低头吃饼,头也不抬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疼。
坐在中间的李老婆子也有些不忍心,问道:“还有粥吗?”
这话一出,周莲立马就要说闲话了。
李老婆子眼神一凛,她就面色难看地把话咽了回去。
四舅母还不了解自家婆婆的心思吗?连忙说还有一点。
在李老婆子的示意下,四舅母给父子俩一人拿了一个馒头,盛了半碗粥。
“多的也没有了,吃吧。”四舅母也心疼田小壮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乖巧了。
一直跟着他爹,恐怕没有娘亲。
都是可怜人啊!
饭后,大家简单收拾一下,除了李老婆子和裴鸢然以及大宝小宝,其他人都在堂屋里一块烤火睡觉。
火光噼里啪啦地爆炸,发出细微声响。
半夜,田齐山抱着田小壮,父子俩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屋外寒风呼啸,风雨飘摇,不知道又有多少难民没熬过去。
次日一早,雨停了。
众人心知不能多停留,吃了早饭就立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出村子时,他们又遇到了那位蓑衣姑娘。
不过那个姑娘今天没有穿蓑衣了,穿着一身棉衣,守在村口,远远看到他们,嘿的一声,“我还以为你们要赖着不走了呢。”
裴空青闻言,道:“多谢姑娘昨天帮忙指路,我们今天也该走了。”
蓑衣姑娘扫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抿着嘴笑,问他:“你长的还挺好看,要不要留下来,给我当上门女婿?”
“这不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