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满怀期待地看着官兵。
只见官兵笑着摸了摸后脑勺,“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们能在京城落户,还有一个,得有钱。”
“京城一户宅子就是几百两银子,你们有吗?”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纷纷一变。
就连裴鸢然都暗暗抽了一口冷气,几百两银子,首都房价高,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也不知道她手里的银子够不够在京城买宅子,不求特别大,能住下就好。
想到这,她担忧地看向李老婆子,听说舅姥爷在京城生意还挺大,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收留外婆一大家子人。
实在不行,她先用白珏给的玉佩,想办法在京城落户,住在京城外的村落过日子也行。
思绪飘忽之际,他们已经出了城,再走上一段时间,就能到京城了。
官兵把他们送到城门口后,也调转方向回去了,估计还要带着其他愿意给钱的难民过来。
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出城,在路上已经能看看到一些华贵的马车,上面不知道坐了那些身份尊贵的人。
裴鸢然躺在板车上,陪着大宝小宝睡得昏昏沉沉,伤势也在逐渐好转。
裴空青和田齐山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她把两人用的药换成了空间里比较好的药材,药效自然要好很多。
田齐山还以为是裴明医术高明,笑呵呵地感谢裴明费心了。
倒是裴空青有点意外,猜测他的伤好的这么快,说不定跟裴鸢然有关系。
可裴鸢然除了特殊情况,整天都在板车上躺着,不像能帮忙的样子。
裴空青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就像田齐山说的,伤好了就行呗!
一行人走了七天,终于在第七天黄昏,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城门。
裴鸢然已经能坐起来了,扶着板车站起来,兴奋地看着城门,“终于到了!”
她长吐了一口浊气,轻松地看着城门,“爹娘,哥!咱们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二婶张芬芳笑呵呵地探头,道:“可不是,阿鸢,等你二叔再杀猪,给你整杀猪菜吃,好好补补。”
“好,二婶可别忘了!”裴鸢然笑着,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
然而,到京城的难民不止他们。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华贵的马车,也见到了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难民。
那些饿得失去理智的难民大着胆子去抢那些马车,最后被马车周围护卫赶走,打伤,甚至要了性命。
可依然有很多难民前仆后继,希望能抵达京城。
天子脚下,那些人总不会对他们这群可怜人视若敝履了吧?_
他们,要活下去啊!
裴鸢然心情复杂地看着守在京城城门口的无数难民,刚才的好心情也被一扫而空。
“阿鸢姐姐,有多大能力,才能做多少事情。”沈长安守在她身边,不过因为张芬芳说他年纪不小了,不能随意跟裴鸢然接触,才一直不敢扶她。
裴鸢然被沈长安的话点醒,低头看了他一眼,这才恍然发现,沈长安长高了不少,之前只有她肩膀这么高,现在只比她矮半个头了。
难怪二婶说他能吃了,原来都长这么高了。
想到沈长安刚才的话,她忍不住笑了笑,道:“是啊,我们现在自保都麻烦,更别说帮别人了。”
眼看天快黑了,城门已关,他们想进城也不行。
更何况这不是曲州城、关山城,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他们这群难民也不是说进去就能进去的。
她大堂哥已经去打听消息了,看怎样在京城落户。
很快,大堂哥就跑回来了。
他跑得气喘吁吁,脸有点红,道:“想要在京城落户,要京城有亲人,还要愿意接纳咱们,咱们这个身份,是不能在京城城中住下的。”
一是因为没有钱,而是身份不够。
他们是外地逃难来的,京城愿意接纳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众人松了口气,可想到京城中的亲人早就没联系了,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接纳他们,一颗心又悬在了半空。
而周大、孙山和刘全三家人在京城更是没有亲人,想在京城落户更是难上加难,总不能到了京城又被撵回去吧?
闹腾!
“那咱们怎么跟表叔说咱们来京城了啊?总不能长了翅膀飞进去吧!”
张芬芳为难地看向裴明,这件事只能他想办法了。
见众人都为难,裴鸢然心神微动,那块玉佩就出现在手心里。
微微凉意在手心里四散蔓延,她嘴角轻扬,带着几分笑意,道:“没事,我另有办法。”
“啥办法?阿鸢你可别忘了你是怎么受伤的了,宸王的名头咱们可用不得的呀!”
张芬芳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
要真是阿鸢猜测的那样,那个宸王也太会演戏了,让大家都以为他是最善良的王爷。
心太黑了!
裴鸢然笑道:“二婶放心,我肯定不敢的。”
张芬芳这才松了口气,可又好奇裴鸢然到底有什么办法。
裴鸢然只说明天就知道了,剩下的不管张芬芳怎么好奇她也不说。
白珏身份特殊,给她留下玉佩的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带来什么杀身之祸。
上次那一掌对她而言,真是够够的了。
裴明见大家都垂头丧气,安抚道:“好了,既然已经到了,就再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周大摸了摸后脑勺,说了声对。
大家伙连着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得不行了,生起火堆,架起一个简易灶,随便弄点吃的,就原地歇着了。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留下,大家都悬着一颗心,谁也睡不着。
相比之下,裴鸢然就睡得特别香。
白珏能给她那块玉佩,必然是有用的,她也就不担心了。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在他们抵达京城时,楚珏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