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钱老爷子一声令下,下人强硬地把钱进宝夫妻俩带下去,钱老爷子这才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李老婆子身上。
兄妹多年未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是扶着钱老爷子的妇人先一步开口,笑吟吟地问:“这就是姑姑了?我是钱圆儿,钱进宝是我大哥。”
李老婆子笑着点了点头,“好,好!”
钱圆儿扶着钱老爷子坐下,目光落在了李万身上,眼底带着几分探究。
李老婆子这才想起来,钱圆儿出生时,他们早就分开了,不认识也正常,立刻给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李万,这两个是他儿子李霖之,李远之,这是我的外孙裴空青,外孙女裴鸢然。”
“那这位?”
钱圆儿的目光落在老头儿身上。
老头儿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嘿嘿一笑,“我就是你兄长千方百计要请的神医。”
这话一出,钱圆儿脸色变了几变,这才微微一笑,向老头儿行了一礼,“多谢神医救了我爹。”
老头儿也不客气,受了钱圆儿一礼。
李老婆子这才问起,钱进宝的事情。
提及此事,钱老爷子就气得冷哼一声,躺床上又坐了起来,道:“那个混账东西!自己没能力,还怪我不重视他,趁着他妹妹外出谈生意,我
身体抱恙,他联合外人,对外宣称我病了,把生意都招揽在自己身上,还自以为是的管家,又跟官家小姐联姻,他们以为,人家凭什么跟一个商户联姻?还不是看上了家里的钱!”
钱老爷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出来。
“爹您别生气,哥哥已经被你罚去管城西那个铺子了,我相信哥哥这么大年纪了,肯定能看出爹您的用心,至于那件亲事,我会做主,退了,至于家里这些污糟事所幸没有宣扬出去,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钱圆儿正轻言细语地安抚钱老爷子,裴鸢然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钱圆儿这个表姨。
她跟钱进宝身上那股子暴发户的气质不一祥,她好像对什么都了然于心,钱进宝做了这些坏事她也不生气。
钱老爷子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钱圆儿笑了笑,“难不成您还想看我跟哥哥为了家业自相残杀啊!我本就是被人休弃的下堂妇,爹和哥哥愿意让我回家,我已经很高兴了,这个家的家业,最后还是哥哥的。”
钱老爷子一听,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啊!家业岂是你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你难道要我百年之后看着我的一切被你大哥败光啊!”
话落,钱圆儿这
才连声道歉。
“也罢!”
钱老爷子叹了口气,看向李老婆子,道:“小妹,你过来。”
李老婆子闻言,眼前一阵恍惚,好像又回到几十年前,她还没有出嫁,整日跟在兄长后面,撒娇耍赖,兄长也顺着她,她想要什么都给她买。
两人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裴鸢然在旁边看着,跟裴空青交换了眼神,默契地给许久不见的兄妹二人说话的空间。
钱圆儿也起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大家都先出去。
毕竟钱老爷子和李老婆子都是老一辈儿了,被小辈看着,肯定不好意思说心里话。
出了院子,裴鸢然笑容灿烂地看向裴空青,道:“哥,你以后不会不管我吧?”
这话一出,裴空青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道:“胡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被爹娘听到,不得扒了我的皮啊,快快闭嘴。”
大表哥李霖之和二表哥李远之在一旁听得笑眯了眼睛。
李霖之瞧着裴鸢然那张巴掌大的脸,忽然想起那天她帮自己解决了许二妮的画面。
寒风拂面,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梅花瓣,落在了裴鸢然的发间,还带着淡淡幽香。
李霖之愣了一瞬,伸手就要帮她摘了。
裴鸢然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他就被老头儿抓住手腕,碰
她不到。
“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你们村那个许二妮怎么说你们俩的了?”
老头儿一脸严肃地看着李霖之,有点护犊子。
裴鸢然这才注意到发间的梅花瓣,笑吟吟地摘下来,道:“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怕她做甚!”
“哎哟!”
她挨了老头儿一个暴栗。
“师傅,好端端的打我干什么!”她一脸幽怨地看着老头儿,“我没说错啊。”
老头儿哼唧一声,“知不知道什么叫三人成虎,百口莫辩?我前两天从你们村的村民口中听说过许二妮那张嘴,啧啧!真不是一般姑娘家说的出口的。”
闻言,裴鸢然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前两次救了她娘陈秀莲,也只是不想让对我们照拂有加的里正爷爷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