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鸢然飞快跑到隔壁院子,人已经被捞上来了,浑身冒着冷气,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应该就是他把人捞起来的。
“我的娘啊!你怎么样了!”一个瘦得不成样子的男人踉跄着跑出来。
门口还趴着一个老头儿,面色红润,应该就腿脚不便,老头儿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口一声“老婆子”。
“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大夫啊。”救人的男人擦了擦水,提醒身边的人。
有热心肠的,立马就去请大夫了。
“我是大夫。”裴鸢然快步上前,来到那个老婆子跟前。
刚过元宵,冬天还没过呢,井水一般没有外面水缸里的水冷,甚至还有点暖和。
可人从水里捞出来就不一样了,寒风一吹,人就跟结了冰似的,冷成了冰碴子。
老婆子跳井,不及时救人,没淹死也冻死了。
各种念头飞快闪过,她朝着不远处那个妇人喊道:“不想摊上逼死婆婆的名声,就去熬一碗热姜汤来。”
话落,她立刻给老婆子急救。
众人只见她动作怪异地给老婆子施救,力气之大,还以为她要谋杀呢。
可不等有人阻止,老婆子歪头吐了一大口水,人就醒了,就是眼神迷茫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守着她的男人见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的娘啊,我们一家都是苦命人啊!”
老婆子后知后觉,搂着瘦弱的儿子也哭了起来。
众人见状,无不同情这一家三口。
“早就听说王家这个媳妇脾气不好,没想到还是一个要人命的母老虎啊!”
“可不是,幸好我当初没让媒人给我介绍,不然今天遭殃的就是我家了!”
“啧啧!丧尽天良,总有一天要被天打雷劈!”
他们口中的王家媳妇端着热腾腾的姜汤走出来,就听到众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气得砸了碗,眼睛通红。
“你们知道个屁!”
王家媳妇两手叉腰,指着那对母子,唾沫飞溅:“王二就是个烂赌鬼,老娘缝缝补补赚点钱,攥紧了在手里,都被他半夜掰开手板心偷去赌了,我爹的救命钱,就是被他赌了,他爹也是个烂赌鬼,被人打断了腿,老婆子不愿意伺候,让我一个儿媳妇伺候,还说我不孝顺,你们来啊!”
说到这,王家媳妇早已泪流满面,“我可怜的孩子,都成型了,还被死老太婆下药害死了,我三岁的女儿,就被她五两银子卖了,我现在都没找到!”
“你……你胡说!”
王老婆子刚醒,身体还没
什么力气,抬手都费劲儿,更别说跟儿媳妇对峙了。
而她口口声声的好儿子,被媳妇欺负得抬不起头的儿子,此刻扶着她,竟然没脸抬头。
王家媳妇见状,狠狠啐了一口,道:“少在别人面前假惺惺了,我爹的救命钱都被你儿子赌了,还想用我娘的养老钱,我这辈子就没听说过动老丈人一家的银子填窟窿的,一家子都是蛀虫,我——”
气到极点,王家媳妇东张西望,最后冲进灶房,提了一把菜刀冲出来。
众人吓得脸色大变,连忙去拦着她。
王老婆子跳井是她自己想死了,被王家媳妇砍死了就不一样了,那是要杀头的。
裴鸢然看着这场闹剧,太阳穴直突突。
眼看王老婆子没事了,她也就不管闲事了,起身就要走。
谁知道王老婆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打颤,“姑娘,你也看到了,她要我们的命啊,你能不能行行好,救救我们一家啊,我儿子病了,我老头儿腿摔断了,我一个老婆子,只能等死了啊!”
说着,王老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众人哭诉。
裴鸢然淡漠地看着,面无表情地抽出手,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跟我无关,而且你儿子不像是病了,倒像是吃了什
么不该吃的东西,他——”
“你个贱女人,竟然给我儿子下毒!”
她话还没说完,王老婆子蹭的一下站起来,踉跄着就要冲上去掐儿媳妇的脖子。
裴鸢然看得太阳穴直突突,一只手抓住王老婆子肩膀,不让她动弹,道:“冷静点,我还没说完。”
王老婆子愤愤不平,道:“还有什么了说的?不就是她给我儿子下了毒,我儿子才会成这个模样吗?”
“他不是中毒。”
裴鸢然声音平静,“他好像对什么东西上瘾了。”
这话一出,王老婆子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怎么会——”
王老婆子一边问,一边僵硬地回头看她儿子。
她儿子低着头,不停避开她的视线。
见此情形,裴鸢然差不多猜到了。
不过让他上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