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摆出严刑逼供的架势,安老婆子就被吓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就是她们害死了我儿媳妇,就是他们!”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齐晏眸色微冷,抬手示意:“把人带上来。”
话落,两个侍卫就抬着一个男子进来了。
裴鸢然仔细一看,是这个妇人的相公,也就是安老婆子的儿子了。
“你来说说,真想到底如何。”
“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娘子!”男子虚弱地指向安老婆子,眼神里充满恨意,“她不想让我娘子生下我的孩子,她要把我娘子卖去春风楼,才会给她下药,我……我……”
男子气急,一口气缓不上来,眼睛都瞪得通红。
裴鸢然连忙给他扎了两针,顺顺气:“先别激动,你要是出事,就没人给你娘子孩子申冤了。”
男子看向早就没有气息的娘子,顿时眼泪簌簌,泣不成声。
“我不应该娶她的,她那么好,不应该跟我在这过苦日子!”
“男人活成你这窝囊样子,我都替你丢人!”
齐晏扫了他一眼,已经从手底下人口中得知了安老婆子一家的情况。
而男子缓了片刻,也将真相娓娓道来。
原来,他并不是安老婆子的亲生儿子,而是继子
,安老婆子一直都不喜欢她现在这个儿媳妇,每天都气急败坏地想要赶她走,他一直护着,后来他喝孟婆汤,也是安老婆子故意买给他的,说是什么好酒。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又怎么舍得给我喝好酒,你趁我病重反抗不得,就要把我娘子卖去春风楼,我娘子不答应,你就给她下药,把她推倒,撞在桌子上,你怕她没死,你竟然……”
安老婆子已经彻底慌了神,瘫坐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昏过去了,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让你亲儿子看着我,我除了装昏迷还能做什么?难道要我一家三口,都被你们害死吗?”
男子撑着一口气,踉踉跄跄地来到安老婆子面前,“你怎么这么狠毒?为什么一定要我妻儿的命!”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原来安老婆子竟然这么狠毒,就算不是自己喜欢的儿媳妇,也不应该把人家卖去春风楼吧!
“呸!什么东西,就应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一个老婆婆狠狠吐了口唾沫在安老婆子脑袋上,“老娘又当娘又当婆婆,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对儿媳妇也跟亲女儿一样,再看看你!”
“就是你这种恶婆婆的名声
传出去,吓得那些好姑娘都不敢嫁人了!”
众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安老婆子淹死。
只可惜那个妇人已经死了,连她的孩子,都没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男人哭成泪人,被齐晏让人把他和尸体都送了回去,好让他自己安排丧事。
至于安老婆子和沈遇欢,就另当别论了。
安老婆子受千夫所指,沈遇欢也不好过。
众人直勾勾地盯着沈遇欢,当她是个帮凶。
沈遇欢面不改色,来到安老婆子面前,一记眼神,她身后的丫鬟就冲上去狠狠甩了安老婆子一巴掌。
“我家小姐你也敢骗,胆大包天!”
安老婆子被打趴在地,捂着脸掉眼泪,“小姐,我没有,你知道的,我没有啊,我冤枉啊!”
“你儿子都亲眼看到了,你还说你没有?”
丫鬟狠狠啐了一口,把沈遇欢说成了受害人。
裴鸢然听完全过程,眼皮子都没眨一下,“沈小姐平日最喜欢逛脂粉铺子,买衣裳首饰,今日怎么转到别人家门口去了?小巷子不安全,沈小姐要当心。”
她和沈遇欢心知肚明,那个妇人的死恐怕不止是安老婆子动了手。
就算安老婆子再狠,她想把她儿媳妇卖进春风楼,也不应该下毒,
更不应该把人弄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遇欢没给安老婆子天大的好处,她都不相信。
裴鸢然眼底划过一抹冷厉,对齐晏说道:“她还有亲生儿子?”
齐晏颔首。
裴鸢然转而看向安老婆子,“那就对了,把她儿子带回去一块审,齐四爷也不想看到有人视人命为草芥吧。”
这话一出,齐晏眸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裴大夫果然冰雪聪明,安老婆子的儿子一直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想必就是帮凶,帮凶不能放过,来人,去把她亲儿子带来!”
齐晏一抬手,几个侍卫就直奔安老婆子家。
安老婆子没想到还牵连了儿子,吓得脸色大变,“别,别抓我儿子!”
安老婆子趴在齐晏脚边求情,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