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裴大夫是宫外来的,等皇兄康复后就会离开,何必让她学规矩呢。”
宝银来到瑾贵妃身边行了一礼。
然而,瑾贵妃捻着兰花指,头也不抬,“你是说,本宫在多管闲事?”
“宝银不敢。”
福月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皇妹知道不敢就好,就怕有的蠢货自以为找了个帮手,却害了自己。”
宝银掐着手心,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然而,恨意转瞬即逝,等她抬起头来,脸上又是乖顺听话。
听嬷嬷又打了裴鸢然一戒尺,宝银的心尖都跟着哆嗦一下。
瑾贵妃母女俩是借着教裴鸢然规矩,来提醒她,不要妄想在父皇面前抢了福月的风头。
挨打的裴鸢然这会要是没看出来,就是傻子了。
“贵妃娘娘,民女感激娘娘和公主一片苦心,不过民女还要为宸王殿下施针,伤了手恐怕难以行动,能不能……”
瑾贵妃眼神冷冰冰的,一直盯着她,好一会才说道:“这宫里,也不止你一人能施针。”
裴鸢然不说话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不远处走来的身影了。
“你难道不知道,如今宸王的病,只有她能治吗?”
皇上冷意森然的声音在瑾贵妃身后响起。
刚才还甚是高傲的母女两个闻声腾地一下
站了起来,转身行礼。
“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哼!”
皇上冷飕飕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后看向那个打裴鸢然的嬷嬷,道:“故意打她的手,你是想要朕儿子的命?”
“奴婢不敢!”
嬷嬷吓得扑通跪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裴鸢然则面不改色地跪下,不控诉也不求情。
她越是这么安静,皇上越会认为瑾贵妃母女俩仗势欺人,把她压迫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想说。
果不其然,皇上见她一言不发,手背被打得又红又肿,眼神冷得骇人。
“好,好得很!”
皇上一脚踹在嬷嬷心窝上。
他自小就习武,力气大的很,一脚踹出去,那个婆子怕是要躺半个月。
瑾贵妃冷冷地扫了那个婆子一眼,暗骂一声没用。
“瑾贵妃行事不端,福月公主不知劝诫,二人都禁足一个月,协理六宫的事务,都交到安妃手里吧。”
皇上这话一出,瑾贵妃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皇上身边,道:“皇上,今日是臣妾考虑不周,但宸王身体欠佳,安妃妹妹怕是分不出心思协理六宫,不如还是臣妾来吧?”
皇上幽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在教朕做事?”
“臣妾不敢。”瑾贵妃
行了一礼。
而福月公主全程都乖巧地站在瑾贵妃身边,一言不发。
皇上看了她一眼,也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福月,你不能仗着朕的宠爱,就恃宠而骄,你是朕最疼爱的公主,将来,朕一定给你选一个最好的亲事。”
“多谢父皇,福月今日做的不好,让父皇生气了,福月自请去云安寺,为父皇和皇兄祈福。”
说着,福月就抬起头来,看向皇上。
皇上有所动容。
毕竟是他一直宠爱有加的女儿,哪有孩子不犯错的,说到底还是瑾贵妃没教好。
想到这,皇上看瑾贵妃的眼神也越发不耐烦了。
瑾贵妃被他看得心头发紧,越发低眉顺眼了。
如此模样,跟刚才可是天差地别。
裴鸢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手背火辣辣的痛意无不提醒她,在这个皇宫,她这种身份卑微的人就是炮灰。
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心里盘算着,头顶就传来皇上的声音。
“宝银,你带着她回去,看看她的手有没有问题。”
“是。”
宝银示意宫女把她扶起来,几人向皇上行了一礼,便往流安宫的方向去。
一路上宝银心有余悸,不停跟裴鸢然道歉。
泫然欲泣的模样,落在正常人眼里都觉得可怜
。
可裴鸢然现在不大正常,她手疼,特别疼。
“公主你别哭,我不想哄。”
宝银半后怕半撒娇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定定地看着裴鸢然,小心翼翼地问:“裴大夫,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民女不敢。”
宝银:“……”
也就是说,在心里悄悄不喜欢,没有摆在明面上了?
宝银心里不舒服,可见她手背又红又肿,心中有愧,快步带她回去,又派人去太医院拿最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