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初与卫司韫猛然一个对视。
卫司闫怎么会跑过来?!
他来势汹汹,门外的蔡柄只来得及随手在门上敲了一下。
接着人就遁走了。
老天保佑,殿下你与二皇子撞上,还是在七小姐的房里。
属下来不及通报,您自求多福吧!
卫司韫眸光一闪,贺云初反应比他还快。
她掀起自己床里的被角,急道:“快进来!”
卫司韫一愣:“钻进去?”
“杵在那干什么?你想被二皇子知道你在我这?”
贺云初说着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将他一扯,卫司韫翻了个身,搅进她的被子里。
他发誓,他这一辈子没有这么躲过卫司闫。
从小卫司闫对上他就讨不到好,纵然有皇后护着,卫司韫也是照打不误。
上次回宫后,更是提剑追着卫司闫砍。
他就是故意,故意要让皇宫里的人知道,卫司闫被他揍了。
本就水火不容。
卫司闫惯会用连生蛊作死,动不动就扯着他一起毒发。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卫司韫做不出来,他只会让卫司闫自己挨揍。
卫司闫从那后到如今,见着他便躲。
今日——
本来也不用躲,可是此时自己已经在被子里。
贺云初还伸手在他身上红拍了两下。
卫司韫:?
贺云初解释:“你千万忍住,虽然你与二皇子可能是亲兄弟,但是这都是圣上的孽债,没必要正面冲突,将来没准你还用得着这位殿下呢。”
卫司韫:?
“哦。”
他知道了,贺云初是记着卫凛的梦话。
误以为他是私生子,怕他见着亲兄弟,把持不住揍人。
怎么这么傻。
就算他真是容锦,平日里朝上见的机会颇多。
此刻躲着有什么用。
‘哐’一声,卫司闫大力推开门。
贺云初刚双脚踩地,放下床幔的手一顿。
卫司闫冲过来:“不是给本皇子治蛊毒么?你躲这做什么?”
走近了,看清贺云初身上的狼藉,他狠狠皱眉:“你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跟在后头赶上来的媚儿,紧张地在房间环视一周。
而后目光落在床幔里头,冲贺云初比了个松口气的姿势。
贺云初让她先出去。
撑着精神披了件衣裳,她冲卫司闫道:“二殿下,还是出去说话吧,我这几日病着,房里病气重。”
“你是病了?那这衣裳上的血怎么回事?”
贺云初也不隐瞒:“被人刺了一刀。”
“谁?”卫司闫一听,立刻皱眉:“你可不能死,你死了谁给我治病,从今日起,本皇子给你派十个亲随跟着。”
贺云初:“......不用了吧?”
卫司闫财大气粗,却不是商量的语气。
他着实看着这女人脸上一脸病气,太过碍眼了。
“你床上有什么?谁大白天放床幔的?”
贺云初嫌他聒噪:“自然是怕光。”
卫司闫不信,这床幔里头被子高耸,他怎么觉得像是有个人?
狐疑中渐渐步步逼近。
贺云初慌了神:“殿下,女子的闺房,你这么好奇做什么?”
可不能叫他发现容锦。
二皇子虽然二,可他后面还有个皇后。
郁慧弥看着不是个蠢人。
若是容锦稍有不慎在她面前露头,皇后将苗头对准容锦,那就玩大了。
虽说太子韫名声不好,但是郁慧弥也好不到哪去。
这些天家皇室,最好一个都别惹上。
她如今身份又是前太子妃,容锦跟她呆在一起,难免会被传些流言蜚语。
见她阻挠,卫司闫有些生气:“不能看?”
贺云初点头,神情坚决:“殿下,找个茶室谈吧。”
“你藏男人!”卫司闫果断道:“不是男人的话藏着做什么?”
这人简直无理取闹。
“是或不是跟殿下都没有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卫司闫气得脸都红了:“你们琉秀坊不是、不是不玩娼妓那一套了么?你!”
贺云初药劲上来,浑身无力。
偏偏卫司闫要在这胡搅蛮缠。
她胸口刚才对‘容锦’憋着的气,此刻蹭蹭蹭往上冒。
“我说殿下,我一跟您没有男女关系,二也不是您往日的兄嫂,三不是你的嬷嬷婆子,你管我房间藏了什么,你出不出来?!”
这么一段泼辣的词下来,竟然将卫司闫说愣了。
但他从小养尊处优,宫里除了卫司韫,没人敢跟他唱反调,反而反骨上来。
“我就要看!”
说着便要扑过去扯床上的被子!
贺云初恍然有种自己被捉奸的错觉,卫司闫太理直气壮了,令她觉得自己好似藏了个奸夫在床上。
“你住手!”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架上猛手抽了那尊绿如意。
‘啪’,一击下去。
正中头部!
卫司闫缓缓转身,眼中带着巨大的难以置信:“你、你敢——”
话未说完,整个人瘫软在地。
“......”
贺云初举着绿如意,扔也不是,继续握着也不是。
倒是床上的卫司韫轻松掀开了被子,落地时随意一扫躺倒的卫司闫。
他抬手,取下贺云初手中的绿如意,重新摆回架上。
倒显得这绿如意比卫司闫珍贵。
“我怎么办?”贺云初茫然道:“我是自己去自首,还是等着皇后的人来抓?”
打了皇子,少说也要赔上一条命吧?
“不会。”
她难得呆傻的样子倒是取悦了卫司韫,他忍笑着道:“他们不敢。”
“不敢?还有皇后不敢的事吗?”
“他不是求你解蛊毒么?”卫司韫抬了抬下巴:“指望你呢,不会对你下手。”
“我是要给他解蛊毒。”贺云初说:“我拿他练练手。”
卫司韫:“......练手?”
“嗯,我没有解过,多一个实验对象,多一分把握。”
这次轮到卫司韫说不出话了。
他朝地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