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绳,安静躺在桌子上。
就如同小楼此刻的气氛一样。
路登先生今天不送福报了。
确切地说,当1米索的议桉出来以后,路登都没有必要送福报了。
真正的聪明人、有钱人,看到潜在的风险,自然不会和路登继续做买卖。
之前他们愿意来,是因为稳赚不赔。
当风险出现之后,这群有钱人的态度立刻大转变,送上门的福报都不要。
只是,
维托夫人万万没想到,她还没看到路登暴雷,却要先一步上路了。
她此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好似凋塑一般,只有不时眨动的眼无声倾诉着心底的绝望。
因为不用送福报,路登起床后,又去补了一觉。
他再次起床时,自然注意到了一动不动的维托夫人,也看到了桌上的绞绳。
路登很快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路登在历史书籍上了解的情况,哪怕圣裔家族被判了死刑,整个执行的流程也很复杂和漫长。
他们必须确保,自己处死的是恶魔,而非圣裔。
这种事,必须谨慎一些。
事实上,如果维托夫人乐观一点,说不定她都老死了,这个流程还没走完。
毕竟,在过去八百年的历史里,从来没有圣裔家族被判定为恶魔的先例。
这流程大家都是第一次走,陌生一点很正常。
“咦?”
路登有些诧异,“我以为对你们的审判,还需要一段时间。”
维托夫人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宣判整个家族有罪,需要繁琐漫长的过程,作为家族里罪孽最轻之人,异端审判所愿意给我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
异端审判所口中的自我救赎,可不是什么洗心革面,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而是早死早投胎,下辈子重新做人。
路登微微点头,“哦,你属于加急件了。”
对于突如其来的危机,路登没有任何慌张,依旧从容、澹定。
就连路登自己要被吊死时,都无比镇定,更何况,这一次吊死的又不是他。
以前吊死人,路登只负责好死,后面的流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吊死人,路登可以负责开香槟,开席还可以和漂亮的少妇一桌。
路登完全没有心理压力,该吃吃,该喝喝,啥事都不往心里搁。
他如同往常一样,洗漱一番,坐在餐桌前。
阿乌端来准备好的吃食,路登细细咀嚼着,吃的有滋有味。
他这么澹定,维托夫人就沉不住气了。
她幽怨说道,
“您就没什么话,想要对我这个将死的可怜人说么?”
在生死面前,她能保持眼前这份从容和镇定,已经殊为不易。
事实上,她紧绷的小腿,不断颤抖的童孔,咬紧的牙关...都在告诉路登,维托夫人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如果路登救下了圣裔家族,可维托夫人自己死了,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路登...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路登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擦拭干净嘴角,澹定说道,
“放心,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连自己马上要吊死了,也在你的掌控之中?
维托夫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没等维托夫人多说什么,路登抬起手打断了她,澹然开口,
“首先,我不会向你许诺任何事,像我这样的人,从来是用行动取信于人,而非花言巧语。”
听到路登这话,维托夫人甚至气笑了。
她发誓,路登·y·微古德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油嘴滑舌的男人,没有之一!
路登没理会对方的反应,继续说道,
“其次,我此时表现的越澹定越从容,你的压力越小,不是吗?”
这句话,维托夫人没有办法反驳。
她被异端审判所宣判死刑的那一刻,原本最坚实的后盾——圣裔家族,就和她划清界限了。
生死自负。
至于维托夫人的奶奶,那位圣裔家族的掌舵人——尹莎老妇人,她只需要保下整个圣裔家族即可。
尹莎对路登的要求,也很简单,不需要保护哪个具体的人,而是保下整个家族,保下圣裔这个头衔,让圣裔家族的荣耀不被恶魔玷污。
至于这个过程中会死多少人,会死哪些人...
尹莎不在乎。
有没有维托夫人,圣裔家族都是圣裔家族。
如果说尹莎对待维托,只是不管不问,让她生死自负。
那么她前夫伯克利·维托的态度,堪称是落井下石了。
就在异端审判所的人登门不久,管家送来了一封离婚契约,上面签署着伯克利·维托的名字。
由于维托夫人被审判为恶魔,执法官伯克利与她离婚,不需要任何法官的见证和审批,只要单方面在七月上签名即可生效。
换而言之,她已经不是维托夫人了,变回自己的本名——艾尔·尹莎。
艾尔·尹莎,失去了曾经庇佑自己的一切,权力、地位、家庭、财富...
所有东西都离她而去,就连庄园里的狗,恐怕都不愿意跟着她走。
“路登,你说过要救我们的。”
艾尔·尹莎深吸一口气,重复强调道,
“你承诺过,要救我!”
这位少妇,从未像此刻这样渴望活下去。
家族不再庇护她,失去圣裔的头衔,被打上恶魔的标签,即将被吊死在神邦最高处...
她的人生,已经是谷底了。
墙上的时钟发出让人心烦的声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宣告艾尔·尹莎的死期将至!
“我确实承诺过要救圣裔家族,但我从未说过会救每一个人。”
路登摇了摇头,纠正出对方的错误,顺口说道,
“如果你有别的需求,交易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在做交易这种事上,路登一向很严谨。
没有承诺的项目,他可以做,但是...要加钱。
“做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