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联想今年四十多岁,长相端正,此刻神情十分严肃,“小洲啊,你今天一天去哪了。”
“小李啊,洲洲刚回来,咱去家里去说。”
金奶奶迈着小脚,将几人引到屋里,又吩咐金叶洲端水倒茶。
李联想照例问了几句,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让金叶洲签了字,又按了手印。
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道:“你小子也是运气,今天没去,不然你今天要是在现场,我可保不了你!”
“既然今天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以后不可让你奶奶担心了,她就你一个指望了呀!”
李联想走前,语重心长的拍拍金叶洲的肩膀,跟另外一个民警,离开了金家。
金叶洲被江娜缠了整整一天,还有些懵,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李联想也没多说。
“你今天去哪了,你不知道啊,张大头因为喝酒打架,被抓去派出所去了,今天警车都来了。”
金奶奶口中的张大头,就是邻居的儿子张文涛,绰号张大头,俩人自小一起长大,大头人虽然小气,但是对金叶洲也算挺合脾胃的了。
俩人的关系还不错。
“张文涛出什么事了?”金叶洲打了一个激灵,莫非跟白天商定好的斗酒,出了什么差错?
“小涛他们几个跟上面的孩子起了冲突,听说挺严重的,把人打的住院了。”金奶奶也不知具体的事情,只知道张文涛他们被抓走是因为因把人打的重了,被派出所抓了。
金叶洲将奶奶安抚了一番,金奶奶一向早睡早起的,今天已经算是晚睡了。
站在院里听着后院传来隐约的哭声,踩着梯子,往后院望了望,张文涛的母亲很节约,现在开着灯在哭,难道是打人打的重了,张文涛还没被放回来?
怀着揣测的心情,金叶洲也没睡好,天刚蒙蒙亮,听到后院的铁门的声音,就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
“大奎叔,涛子昨天咋回事?”
张大奎语气生硬的很,“被派出所的抓了,说打伤人了。”
金叶洲虽然混社会比较早,若是前世的他,自然会冷冷的一撇,毫不在意,当然也许他根本不会靠近理发张大奎这样的人。
但现在他只有二十岁,俊秀的脸上触目皆是焦急。
他顾不上细想张大奎变化的面色,立刻道,“我陪您一起去看看涛子吧,我在家闲着也待不下去。”
张大奎眼皮子一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拉了电灯,关了铁门。
金叶洲掏出一块电子表,一小块绿色的屏幕上,时间显示:五点二十九分。
同样的时间,姜娜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小楼被熊熊的火焰烧个不停,她困在铁栏杆一样的防盗门里,她像越过铁栏杆出去,可是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张口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火舌犹如恶魔一样向她席卷而来,正绝望的时候,听到三姐的声音再唤她,“娜娜,娜娜。”
她疲惫的睁开眼睛,眼前一个黑影站在她床前,她猛的向床里缩去,直到贴到了冰凉的墙面。
“娜娜,别怕,我是三姐。”
“三姐。”姜娜一身冷汗,才回过神来。
“三姐,你把灯打开。”
三姐摸索着把书桌上的台灯开了,又趁着台灯的亮光,把大灯开了。
“娜娜,我刚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三儿得转到县城医院里去,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接下来半个月我得照顾三儿去,你这里就得缓缓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卷纸币,“娜娜你这几天先买着吃,衣服让隔壁的乔奶奶给你洗洗。”
等三姐走后没多久,闹铃就嘀铃铃,嘀铃铃的响起来了。
她缩在墙角,抱着枕头,在这刺耳的闹铃声里,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总算是活了过来。
今天是周日,她回来的第二天。
江文远和云轻烟虽然感情不和,但是对她却并不小气。
她手头平日里攒了几百块钱,日子还是能熬一熬的。
江娜拿了钱,就出了门,她想去西边的老杨家去吃面,现在的一碗清汤羊肉面是一块钱。
然后顺便去金叶洲家附近去打听打听。
六点多,天已经大亮了,赶早市的人摆了摊子,络绎不绝的传来阵阵吆喝声。
江娜重温这热闹的一切,便觉得心里很温暖,最暖便是人间烟火气。
这种热闹的喧哗的,才是真正的安稳。
老杨家的羊肉面,生意很火热,江娜挑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杨二远远的看到她来,送往其他桌的面,一拐送了她面前了。
“快点吃。”小伙子灿烂的笑脸上都是汗。
江娜笑道,“谢谢!”
一口浓郁的面汤下肚,整个人都热火起来了。
老杨家的面馆生意特别好,老杨把隔壁的店面也盘了下来,用木板隔开,也是坐的满登登的。
刚吃了两口,江娜就听隔壁有人苦苦的哀求着,“洲子,叔求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涛子了,涛子三代单传,他吃不了那苦,叔给你三百块钱,你就说是你行不行?”
江娜顿时愣住了,将耳朵贴在薄薄的木板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眼。
隔壁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大奎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三百块钱?”
江娜顾不得吃面,奔去了另一边,就看到那个标志性的小辫子,跟一个中年男子相对而坐,那中年男子一直抹泪,苦苦的哀求着。
她气的火冒三丈,她好容易昨天拖住了金叶洲,让他远离那件事非,怎么这人还有脸要求根本不在场的金叶洲去挡罪,休想!
她生怕金叶洲再走了前世的老路,气的一跺脚:“金叶洲,你给我过来!”
清脆的少女声响起,金叶洲低垂的脸上荡起一个灿烂的笑。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他起身掏了两块钱,往柜台上一丢,向张大奎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