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孟清塘想起安小红以前做的那些事儿,就恨不得揍她一顿,现在媳妇还好意给她一个忠告,她凭什么?
要他说,这样的人,就应该和周家人一起互相祸害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了孩子,让安小红一下子想到了很多,褪去最初的悲愤之后,现在面对沈月灵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戾气了?
或许是她心里最恨的人已经不是沈月灵了,所以也开始放下一些成见,接受了这份提醒。
“对不起……”
她鼓足勇气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沈月灵真的有些意外,这好像不像是安小红的作风。
上辈子,直到自己去世,安小红都没有向自己低过头。
回去的路上,孟清塘有些生气。
“你还在为那事儿生气?咱们不能因为她一个外人影响心情,好不好?”
沈月灵拉着孟清塘的手摇晃着撒娇。
“我是心疼你,你不想想她以前是怎么对你的。要是来个人,欺负你了再可怜一下子,你就和她冰释前嫌,那你以前受过的罪吃过的苦,不就白挨了?这样一来,别人看欺负你的代价太小,就会继续欺负你。”
自己男人的担心,沈月灵何尝不明白呢?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还是见不得一个女人失去孩子孤苦伶仃的样子。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有些烂好人,但想想还是有些不忍心。怎么办呢?孟清塘,我这样的性子还有救吗?”
孟清塘揉了一下沈月灵的头顶。
“我喜欢的是你,无论你什么性子我都喜欢。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男人永远给你兜底!”
就在沈月灵感动的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远处的大桥上传来一阵惊呼。
“快来人呀,有人要跳河了!”
人命相关的大事儿,沈月灵两口子也没有了腻歪了心思,手拉着手就往大桥那边跑过去。
尤其是孟清塘,恨不得插个翅膀飞过去。
现在可是十月的天,河水都已经有碎冰了,要是真掉进去了,那可怎么了得?
本来以为只是偶发事件,但当两口子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个蓄谋事件。
大桥边上坐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长得倒是周正。
只是额前的油头,让整个人的气质直线下降,看起来像是个不学无术的人。
看到这人,沈月灵就有些犯恶心。
这不是外人,是舅舅家的女婿,也是表妹闻玉兰的丈夫郑开阔。
这是一个奇葩的男人,他的事迹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说完。
当初两个人也算是门当户对,那个时候闻家家底还在,闻玉兰嫁妆丰厚。
而郑家二老也有工作,郑开阔在父亲的活动下,也进了罐头厂上班。
新婚日子也甜蜜过一段时间
后来闻玉兰怀了孕,不能工作了,就回家待产。
但从这天开始,她再也没有见过郑开阔任何钱财。
刚开始以为是孝敬父母了,也没有在意,也不好意思伸手要钱,花的都是自己的体己钱。
不久弟弟出事儿,她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回了娘家,后来没有生活费只能朝郑开阔要。
但对方一分不给,还倒打一耙说钱都被她拿给娘家了。
当初闹的非常难看,那是闻玉兰第一次见识到人性的恶。
原来当你的靠山倒了之后,什么魑魅魍魉都显出了原型。
她当时提了离婚,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娘家,但公婆及时赶来,将人给拦了下来。
说父母现在已经够烦的了,她要是回去只会给二老添愁。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二老也是知道的,都站在了闻玉兰这边。
事后不但批评了郑开阔,还给了儿媳妇一笔生活费。
想想那时的处境,闻玉兰只能妥协了,但也从此留下了弊端。
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郑开阔给制服住,甚至给了他一种错觉,有些事儿是可以被摆平的。
于是他继续拿着自己的工资在外头花天酒地,家里的事儿一概不管,反正有父母呢?
身为一个丈夫一个爸爸,郑开阔所做的事儿彻底触碰了闻玉兰的底线,她再一次在别人被窝里堵住郑开阔之后,就又一次提出离婚。
郑家又想故技重施,但闻玉兰坚决不同意了。
她不想和这样一个烂人再一起生活了。
但郑开阔却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决定,他先是打电话给所有亲朋好友,然后又给闻玉兰写一份忏悔书,就准备跳楼。
于是他刚爬上楼,得到消息的人就都赶了过来。
闻玉兰不想背上人命,不想自己的孩子长大之后问自己,是不是她把爸爸逼死的,最终只能再次妥协。
往后的日子里,闻玉兰只要是反抗,郑开阔就会来这样一出。
闻玉兰是个通透的人,她知道自己的生活陷入了一种怪圈。
丈夫自杀,公婆赔不是,亲朋好友的道德绑架,以及顾及着娘家人担心,她被死死的困在这个牢笼里,只能为这个家当牛做马。
上辈子自己直到去世,表妹的生活依然是在这样的鸡飞狗跳中继续着,可以说是温玉兰用自己毕生的心血,维持着这个家畸形的完整。
沈月灵时常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心地善良,如果不是被这精密的布局给困住,表妹绝对不会是那样潦草的一生。
因此,在看到这个下头的男人之后,沈月灵真希望他直接跳下去。
只是这样自私到极致的男人,根本舍不得自己的生命,这只是他为了拖累一个无辜善良的女人,所使用的一种无耻至极的手段而已。
“一个大男人嚷嚷着跳河,害不害臊?媳妇儿走,不管了。”
孟清塘最看不起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看着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郑开阔,就一下子倒了胃口。
“当家的,你有办法收拾他吗?”
媳妇儿这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