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生意都是可以被替代的,但是梨膏糖生意不行,要是真出了事儿,这生意的所有前途就都被断送了。
“是哪个单位的人去查的?”
沈月灵焦急的问陈青莲。
“他们说是专管质量这一块的,说咱们的东西不达标,非要拉着我去单位里问话,还是我弟弟给人好说歹说,才算是通融了一下,这才没有成事。”
沈月灵自从做了这个生意之后,就非常的小心,她知道梨膏糖这个东西,你可以把它定义为成零食,也可以把它定义为成药品,但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入口的东西,就要格外的小心。
“我们所有的证件都是齐全的,你让他们看了吗?”
陈青莲焦急地搓着手背。
“我怎么可能把这事给忘了呢?当场就让人给看了,但他们说这些资料不齐全,有的没有公章,有的字写错了,总之是各种找理由。”
沈月灵这下子确信对方是真的过来找茬的了。
“陈姐,你先回去,我去找他们领导谈谈这个事。”
沈月灵想起孟清塘在的时候,似乎总能在绝境中找到办法,他靠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厚脸皮吗?归根结底还是坚持。
交代了一下家里,沈月灵就骑上自行车,去了陈青莲所说的那个单位。
只是到了地方之后,却吃了一个闭门羹,并没有见到相关领导。
“您能说个大概时间吗?或者他这会儿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也行。”
只是办公室里的人嘴脸并不好,非但没有告知她有用的消息,反而往外赶人。
“我们领导忙着呢,总不能每个人来了,想见就见吧。这会儿上哪我也不知道,整个县城这么大,你要是有时间自己去找去。没看到我们在忙吗?”
沈月灵觉得自己已经够客气的了,却还是得到这样的待遇,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自己碰上了十恶不赦的人,要么就是有人特意交代了。
为了生存,免不了要装孙子。
沈月灵又软着性子,说了不少的好话,但依然没有得到一个回应。
到了这种程度,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看来,针对自家生意的这个局越来越大了,参与围剿的人也越来越多。
当你觉得四面楚歌无从下手的时候,不要慌张,等着坚持着,说不定转机就来了。
沈月灵一直坐在单位的门口,等着那位管事的领导,只是等到天色都暗了下来,连门卫大叔都准备锁门了,也没见到人影。
“姑娘,你还是回去吧,都这个点儿了,有哪个领导还会回来上班呢?”
“大叔,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我要是就这么回去了,生意倒了,我一家子就要喝西北风了。我们手底下养着好几十口子的工人呢?我们没饭吃,去街上讨饭也行,他们要是失了业,那几十个家庭的日子怎么过呢?”
门卫大叔听到沈月灵这样说,眼神里带着赞许。
“你们两口子都是好孩子,虽然咱们以前不认识,但我也听过你男人的事,给了不少人生计。这样吧,我给你个地址,你上这位领导家里去。估计他是你唯一的希望了。要是能成皆大欢喜,不成心里也有个底儿,总比在这苦守着要强的多是不?”
沈月灵连忙道谢。
老人摆了摆手,然后递给了她一个报纸的边角。
“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一准能找到,要是家里没人,你就和他家属好好的谈一谈,他家属是个明事理的人,估计能帮上你的忙。”
等沈月灵拿着地址找上门的时候,果然见到了那位领导。
对普通人来说,被放了一天的鸽子,脾气早磨没了。但沈月灵对对方依然很和气,拿着资料和相关法规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条条框框都有准则,直接辩的那领导哑口无言。
“虽然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法律法规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是有人故意想找茬,在你产品里面放点东西,也不是不可能。你那些糖果从生产到销售再到顾客的嘴里,经过多少个人的手,你能保证吗?所以现在你即使把我说的心服口服,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也是受制于人,不能开口放你一马。”
能把话说开,就还有讨论的余地。
于是沈月灵开始改变策略,从刚开始的据理力争到现在的服软。
“我知道您的所作所为都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您也看到了,我们日子最近特别的艰难,万一这生意做不成,很多工程就会因为没有钱停滞。这不只对我们自己,就是对整个县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
领导妻子端了一杯泡好的茶过来,也在一旁劝说着自己丈夫。
“我们不是某个人培养起来的,是国家和人民群众培养的,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为群众着想。你不要觉得有些人传的话就是真的,或许可能是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作为你的另一半,我不希望你这个人糊涂做事,只有坚持自己的原则,才不会犯错。”
妻子一番话说的领导羞愧难当。
确实是他急躁了,人到中年总想在位置上拼搏一把,却忘了很多事情的初衷。
“这样吧,明天一早你去单位门口等我,我带着你去个地方。”
“你和人直说干什么不就行了?拐那么多的弯干什么?”
小领导叹了口气。
“这事太复杂了,以我现在的身份和能力,我就是力保,也未必能保得下来。明天咱们县的大领导,会到我们单位去视察,我现在帮你提供地点,你找个机会和大领导说上两句话,把你的情况反映一下。只有大领导发话了,其他人才会顾及着,不敢捏你。”
这方法听起来并不太稳妥,但事已至此,这也是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案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得到您二位的帮助,真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