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拨打,电话终于通了。
等了一会儿,刘欣雨就与顾长生通上了话。
确定接电话的是顾长生本人,刘欣雨接下来说的就是传达室两位要不要听不懂的乌县方言。
张大牛曾经十分肯定地告诉刘欣雨,顾长生对张洪亮十分看重,视张洪亮为子侄。
顾长生虽然离开乌县几十年了,却依然乡音不改。
虽然刘欣雨刚用乌县方言与他说话的时候,明显停顿了片刻,不过很快就接了上来。
一口流利的乌县方言让刘欣雨倍感亲切。
不过刘欣雨还是留了个心眼,只说自己刚从乌县来,给顾师傅带了点家乡的特产,另外还件十分重要的事要与顾师傅当面说,希望顾师傅能够请假出来一趟,她就在大门口等他。
顾师傅应该是十分重乡情的人,二话不说就答应出来见面,并让刘欣雨就在传达室等她。
考虑到自己太长时间不出现,张大牛一定会担心。
放下电话,刘欣雨向传达室的两位同志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笑着婉拒了两位让她在传达室等候的好意,从传达室走了出来。
刚走出传达室,就看见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边上的张家父女焦躁不安的身影,连忙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看着张大牛父女二人连走带跑地往她这边来,刘欣雨左右看了看,往厂门外的一棵大树走去。
这里能看到传达室,也能清楚看到从厂里出来的人,坐在传达室里的人却看不到这里,除非他们从传达室出来。
“顾师傅很快出来。对了,我只说是从乌县来的,并没有告诉顾师傅我是谁,也没提张大哥的事。等顾师傅出来,我把顾师傅带来这里,接下来就看大伯的了。”刘欣雨简单地说了说刚才与顾长生的通话情况。
张大牛边边点头,对刘欣雨高看了几分。
只是心里放着事,也不及细想现在的刘欣雨与以前的刘欣雨之间的区别。
刘欣雨当然不认识顾长生,不过张大牛认识。
前年春节的时候,顾长生一家回乌县过年,张大牛曾经带着张洪亮去顾家拜过年,与顾长生一起喝过酒。
既然张大牛认识顾长生,刘欣雨就不用一直盯着厂大门,由张大牛盯着就行。
顾长生出来得很快,刘欣雨这边才交行了几句,一直盯着厂大门的张大牛就神情激动了起来。
刘欣雨匆匆迎向厂大门,“顾师傅,这边!”
说得当然是乌县方言。
见到刘欣雨,顾师傅脚下微微一顿。
这小姑娘真漂亮,不但漂亮而且很有气质。
想不到老家居然还有这般出众的人才,只是实在面生的紧,并不有见过!
等他的目光看到了刘欣雨身后大树下站着的人,顿时惊喜地喊了道:“哎呀,这不是张老弟吗,你怎么会来?洪亮呢?”
刘欣雨心里顿时微微一惊,作为师傅,顾长生居然不知道张洪亮出了事?
那么张洪亮被王主任带去了哪里?
刘欣雨的疑惑也是张大牛的疑惑。
到底是骨肉血亲,除了疑惑张大牛心里更多的是焦虑和担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乡下的汉子,向来流血流汗不流泪,可见此时此刻的张大牛真的是焦虑到了极点。
“张老弟,你,你这是怎么了?洪亮出什么事了?”顾长生愣住了,张洪亮上周末说家里有急事需要他回去处理,请了整整一个礼拜的假。
按理明天应该回厂销假上班。
顾长生已经察觉到有蹊跷,拍了拍张大牛,让他赶紧地擦干眼泪,这时集市那边有好几个人看了过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顾长生示意三人跟着他走。
机械厂离城区太远,离厂区不远就有职工大院。
顾长生直接将三人带回了家,家里没人,老伴昨天就进城去大儿子家看小孙子去了。
顾长生有三个儿子,不过都没有在机械厂工作。
大儿子当了两年知青后因为救人立了功被推荐上了大学,如今在市委上班。
二儿子当兵去了部队,在部队提干,在南方某海军当营长。
小儿子打小就喜欢吹拉弹唱,十岁就被军区文工团特招,是军区文工团的台柱子。
虽然没人接顾长生的班,让他失落又十分自豪。
顾长生家的居住条件在刘欣雨看来逼仄极了,但是在三千多职工的机械厂能住上这样一套两居室的套房已经是相当高的待遇了。
这时张大牛已经冷静下来了,将前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是说王更明去乌县将洪亮带回来了,而且是以‘玩弄女性’的罪名?!胡闹,真是胡闹!”顾长生听了勐地拍了一下桌子,显然被气得不轻。
张洪亮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师傅最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