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稻秧苗必须赶在立秋节气之前栽种到田里,否则会影响到晚稻收成。
从水稻开镰到秧苗栽种前后也就二十多天的时间。
“双抢”是生产队在一年中最紧张、最繁忙的日子。
时间紧、任务重、劳动强度大是“双抢”农活的特点。
要不是中午实在太热,担心社员中暑影响“双抢”,干部们恨不能让社员一天二十四小时钉在田里。
刘欣雨终于见识到了农村抢收抢种的情景,既震撼又心疼。
她不过只去地里送了趟水,就觉得有些头昏眼花。
社员们却头顶烈日,脚踏热水在田里忙个不停。
汗流浃背是常态,挥汗成雨都不带夸张的。
当然刘欣雨能心疼的也只有自家爷奶和叔婶,叔婶还年轻,他们能扛得住,爷奶已经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刘欣雨再心疼也没办法说服爷奶,让他们在家里歇着,不要出去干活。
毕竟这个年代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做小生意,只能靠挣工分然后生产队按人口和工分分配。
民勤大队的分配方式是“人七劳三”。
把一个收获季的净值按照人口占百分之七十,工分占百分之三十进行分配。
劳动力多,工分挣得就多,决算分配也就占得多。
劳动力少的家庭就成了缺粮户,分粮少,要交缺粮款。
劳动力多的家庭成为余粮户,可得到余粮钱。
刘家人口是不少,但是孩子多,能下挣工分的少。
“双抢”这样的农忙,壮劳力出一个工记一个半工。
也就是说平时一壮劳力出一天工记十分,“双抢”这二十多天,记的是十五分。
刘厚兴现在还算个壮劳力,又怎么可能在家歇着?
既然爷奶二叔二婶都要下地挣工分,刘欣既无法劝他们不下地,也不能坐视不管,那么就只能做好后勤,干脆主动提出协助刘新菊承包烧水送水烧饭送饭的任务。
刘欣雨主动承担后勤保障,陈招娣当然求之不得,又有些担心她做不好。
刘欣雨的确越来越能干,不但带着教会了家里人抓黄鳝,让家里大赚了一笔,菜也烧得很好吃,但是这个好吃的代价也不小,一顿饭菜消耗的油盐糖快赶上比家里一个月的用量,想想都心疼。
最近家里柴火的用量也明显增加,听刘新菊说,刘欣雨用石榴皮熬水把纱手套拆下来的线染成了黄色。
也不知这丫头最近怎么这么能折腾!
当然心疼归心疼,不放心归不放心,陈招娣到底没有打击刘欣雨的积极性,将后勤保障交给了刘欣雨和刘新菊。
刘家老屋修建的年代比较久,厨房较暗且油烟也很重,刘欣雨干脆多提了个建议,“双抢”期间刘家在不在老屋开伙。
既因为刘欣雨家的厨房明亮宽敞,也因为刘欣雨家比老屋更凉爽。
既然刘欣雨愿意,陈招娣当然不会反对。
于是刘欣雨开始了“双抢”的后勤保障工作。
绿豆汤是夏日防暑降温的首选。
刘欣雨每天早起、午后都会煮一大锅绿豆汤,煮好后吊在井里湃着。
九点和下午五点往地里和晒谷场送水的时候顺便带去。
“双抢”二十多天,刘家下地的、晒谷子的、送水的,没有一人中暑,在当地也算是个奇迹。
当然往地里送水送饭的事情不用刘欣雨再亲自出马,吃了顿“竹片肉丝”后,刘新建和刘新尧再不敢贪玩,按时按点送水送饭成了兄弟俩放风的时间。
因为刘欣雨接下家里的后勤保障工作之后,兄弟二人就被刘欣雨套上了枷锁。
除了往地里送水送饭,就是被刘欣雨盯着看书写作业。
在刘欣雨的紧逼盯梢下,一向是作业困难户的兄弟二人,不但每天要完成一定量的暑假作业,还要每天写一篇日记而且必须言之有物。
就这样在“双抢”期间,刘欣雨提前进入了老师这个角色。
虽然学生只有三、四只,而且不是贪玩的,就是即将辍学的,但是在刘欣雨的高压下,成绩还是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展现出来。
先说老大刘新建。
他很聪明,成绩也不错,就是有些偏科。
偏科不算什么大问题,问题是这孩子贪玩还粗心。
明明很简单的数学题,他写出来的答桉,让人哭笑不得,偏他还总是喜欢固执己见,一天一篇日记更像是要了他的命。
刘欣雨与他斗智斗勇,虽然只差两岁,到底还是刘欣雨棋高一筹,刘新建只能乖乖地自查自纠,粗心的毛病、偏科的毛病都得到了相当大的改善。
再说老二刘新菊。
原本已经认命地听从王三妹的安排,缀学在家帮忙带小老四。
在跟着刘欣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