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离开的时候,正好与从河边洗碗碟回来的张洪杨的妻子李梅还有张红芸迎面遇到。
虽然不是一个大队,方明与张红芸不但认识而且还相当熟悉,他们甚至还是小学时候的同学。
方明今天心情好,笑眯眯地与张红芸打了个招呼,连蹦带跳地远去。
李梅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方明离开的背影,问身边的张红芸道:“这是奋斗大队方家的小子吧,最近经常来找欣雨,好像来得挺勤的,红芸,你知道不知道他与欣雨在搞什么?”
张红芸当然知道方明来找刘欣雨到底为了什么,不过她牢牢记着刘欣雨的叮嘱,当然不可能将真相告诉李梅,只是笑嘻嘻地说道:“最近方明几乎每天都往县城跑,欣雨姐好像让他帮忙从县城带东西。”
李梅心里依然有疑惑,却也不会想到张红芸会顾左右而言他。
当然就算张红芸将真相告诉李梅,刘欣雨也无所谓。
虽然国家政策没有放松,依然不允许个人做小生意,但是抓得已经没有过去那样严厉,像方明那样走街穿巷卖货的人越来越多,只要不是大张旗鼓地做生意,很多时候就算被戴好袖章的人发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当然李梅心中的疑惑也只敢在被窝里与老公张洪杨滴咕,她可不敢在吴巧珍面前说三道四,生怕触了吴巧珍的霉头。
现在张家人几乎都知道吴巧珍有病一直吃着药,不能受刺激。
李梅第一胎生了个女儿,虽然家里没人说什么,但是李梅自己却有些自卑,平时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了,当然不敢挑事。
现在村里都在传刘欣雨高考的成绩很好,上大学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段时间别说张大牛,连吴巧珍偶尔提到刘欣雨似乎都有些和颜悦色了。
张洪杨当然知道李梅的小心思,但是他不能纵容李梅。
李梅和刘欣雨以后是妯里,就算他们不会在一起生活,一家人总有相聚的时候。
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家出现刘家那两个老妯里那种状况。
再说前些日子张大牛曾经找他谈过一些以后家里的安排。
按现在的情形来看,刘欣雨是一定会去城里上大学的,而张洪亮应该也差不多。
也就是说,张洪亮和刘欣雨以后肯定是在城里生活。
而张大牛并不打算带着吴巧珍去城里跟张洪亮一起过日子,那么作为老二,张洪杨就要代替老大承担起给父母养老的重担。
这事张洪杨曾经与李梅谈过,虽然李梅心里百有些不太乐意的,但是决定权在张洪杨手里,就算她提出反对也无济于事,不如乖乖应下。
但是应下不代表她心里没气,时不时会把目光投在刘欣雨身上,就像今天就没能忍住心头的疑惑,少不得要与张洪杨滴咕几句。
没想到张洪杨却板起脸很不高兴地训道:“少管闲事,管好自己养好身体,早些给我生个胖小子才是正事!”
没能生个儿子,是李梅心中的痛,偏偏张洪杨不是个心思细腻的,就爱戳她的肺管子!
李梅的滴咕虽然没在张家掀起波澜,但是刘欣雨还是从张红芸的八卦中知道李梅有些小心思,不过她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每天只埋头做她的事,尽可能地多赚钱。
腊月二十九,张洪亮终于回家过年来了。
虽然早就知道张洪亮这次也过了高考线,但是当面听他说起考试和体检的过程,张大牛和吴巧珍依然十分欣喜,吴巧珍甚至打算要给张洪亮办一场酒席。
张洪亮当然不会答应,录取通知书还没拿到呢,办什么酒席,太张扬了。
还有他的成绩与刘欣雨比起来差距十分明显,人家刘欣雨都没办酒席,他怎么能办酒席,真要办酒席,等拿到录取通知书也不迟。
趁吴巧珍忙着准备年夜饭不时间管他,张洪亮带着给刘欣雨的礼物来到刘欣雨家,看到刘欣雨家的堂屋里堆着七八个盒子,刘欣雨正熟练地踩着缝纫机,刘新菊则专心串珠子,一堆珠花和手钏,差点闪花张洪亮的眼睛。
“姐,洪亮哥哥来了。”刘新菊正对着门坐着,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了张洪亮,连忙转过头去喊刘欣雨。
刘欣雨手上微微一顿,抬起头对着张洪亮笑了笑就继续埋头直到把手上的事情做完,这才从缝纫机前站起来,招呼张洪亮坐下,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给张洪亮泡了茶。
把茶放在张洪亮面前,刘欣雨扫了眼自家堂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有些活得赶出来,家里有点乱。”
“快过年了,怎么还有活?”张洪亮端起茶来吹了吹,喝了两口,放下杯子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指着刘欣雨正在做的活问道:“那个面料应该是防水的,好像有点硬,做起来不容易吧。”
不愧是在城里工作生活的人,眼光就是不一样。
刘欣雨点了点头笑道:“的确有点硬,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