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山是一个南方只有六十来万人口的小城市,胡铭晨是飞到了临近的省会,这才乘车走高速,一个多小时抵达。
从北美回来之后,胡铭晨就把找寻那位英烈后人的事情交给了公司下面的人,他没有通过相关民政部门的渠道。
之所以如此,胡铭晨是希望低调处理,不要弄得满城风雨。
要是走正常的渠道,那么弄不好就会搞什么捐赠仪式,找一些记者来宣传,这并不是胡铭晨需要的。
那位英烈姓韩,有名有姓,而且,在一些材料当中也有他的部分事迹记载,所以找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只不过有一天挺遗憾,这位韩英雄英年早逝,父母已经不在了,且没有留下子女,所以,胡铭晨安排的人只找到了他的侄儿和侄孙,也就是他哥哥的儿子和孙子。
虽然隔了一层,可算起来,也是韩英雄的亲人。
然而,当胡铭晨他们一行人在潘月以及这边一位鹏博电子集团分公司负责人的带领下到达这家的时候,他家门口围了好多人,吵吵嚷嚷的,像是在处理什么纠纷。
“这是怎么回事?就这里吗?”胡铭晨顺着老旧巷子走进来,看到那么多人闹哄哄的,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此处位于湖山市的老城区,巷子两边有些六七十年代红砖砌成的两三层平方,也有那种主体为木结构,上面用瓦片覆盖的更老房子。
胡铭晨他们现在所处的就是一栋木瓦老房子,墙体的柱子和木板由于常年的风尘和使用,颜色已经变成了暗黑。而且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发生了一些倾斜,就算还不是危房,长此下去,有一天也会倒掉。
两边厢房的窗户比较窄,宽度也就半米,高度,也就七十公分的样子。
此时在大门口的位置站了两拨人用本地方言争吵着,一拨是面向外面两男一女,女的六十来岁,男的一个头发花白,估计有六十几,小的那个则三十来岁。
另一拨人相应就面向里面了,这拨人数量就比较多,足有六七个,男女都有,从他们的衣着上看,不是吃公家饭的也应该是那种大公司的员工。
他们的当地方言胡铭晨不是很听得懂,所以才问潘月。
“就是这里,不过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潘月指了指那老房子,然后摇摇头道。
胡铭晨于是看向那位鹏博电子集团分公司的付总经理。
“胡先生,我在省城比较多,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他们的争执,应该和这条街的拆迁有关。”付总惭愧的局促道。
公司背后的老大交代了那么一点事,他居然没有办得漂漂亮亮,自己觉得是失职,也是一个错过给胡铭晨留下好印象的绝佳机会。
在两人的身上没有得到自己说需要的,胡铭晨尽管皱了皱眉,可也没有为难他们。
旁边站了二三十人看热闹,找他们问问就清楚了。
于是,胡铭晨主动与一个四十来岁受抱小孩的中年妇女搭话,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大多数的妇女都喜欢八卦,胡铭晨也就是开了个口,人家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啪啦啪啦就用普通话把原委告诉给他。
原来啊,有一家大的放开公司看中了他们这个地方,要把这条巷子全部拆光,新建住宅区和商场。
相关批文他们已经拿到,不过鉴于上边的政策有变,土地征收由房地产公司负责,相关部门协助。
这家房地产公司在街道办以及有关部门的配合下,已经搞定了大多数的住户,相关赔偿标准定下来了,有些人的拆迁协议和拆迁款甚至都办妥了。
不过呢,韩原这家人不愿意拆迁,他们就坚决不签协议,也不要补偿款,为此,他家这里已经协调和争执了好几次。
“大姐,他们家是嫌拆迁款比较低,想多要钱?”胡铭晨好奇的问道。
“这倒也不是,韩原自己说,这是他们家的祖屋,他爸爸和他叔叔就出生在这里,他自己也是在这里长大到老,所以不愿意搬,给多少钱也不愿意。”中年妇女将手中的小孩换到另一只手上后给胡铭晨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人家不愿意离开祖屋,要传承家族的印记,也是情有可原的。”胡铭晨恍然道。
他家只要不是那种老赖,那事情就好办得多,起码目前为止人品还行。
“情有可原个什么,你看他家这房子歪歪扭扭的了,一百年以上了,说不准哪天一场大风大雨就倒下去。再说了,他家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们怎么办?他家卡住,我们的房子也拆不了,你看看,破破败败的,巷子又窄,连辆车也很难开进来,总不能因为一家影响我们一片嘛。”中年妇女嗤之以鼻的埋怨道。
每个人思考问题,往往首先就是从自己的角度和利益出发,有利于自己的,那就想法设法去做,没有利益或者说利益程度不高的,那就无所谓,要是会侵害自己的利益,就反对和抗争。
这种思维方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