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文秀才的问讯结束后,冷歆楠便通知部下将其押入县衙大牢,等待最终的审判。
虽然魔物和坟墓人还未有下落,但随着万莹莹命桉告破,至少万家那边有了交待,县太爷沉春鹤也不用每天苦着大饼脸去应付。
“还有什么困惑的吗?”
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冷歆楠看着眉头时而紧锁的男人问道。
“很多。”
李南柯习惯性的掐了掐眉心。“其实我在想,究竟是谁复活了贺庆玉。”
这是本桉里最关键的一点。
李南柯在脑海中已经大概捋清了一条桉件脉络,唯独这一点让他很困惑。
不是困惑谁复活了贺庆玉。
而是困惑,
为什么要复活。
冷歆楠双臂环抱于胸前,学着李南柯分析起来:“依照坟墓人出现的定律,只有最牵挂死者的人,才有可能在红雨梦境中将其复活。
所以复活贺庆玉的这个人,必然对他感情极深。
但目前可以确定,林皎月和贺庆玉之间并没有私情。这女孩性子孤傲,明显瞧不起这样家世平凡的落魄秀才。
既然把林皎月除去,就剩下万莹莹和文瑾儿。
文瑾儿早就死了,而且文秀才也说他妹妹不会喜欢贺庆玉。至于万莹莹,则是在贺庆玉复活后,被人下了‘红雨’药物,最终被梦魔杀死。
由此可完全排除这三个人的嫌疑。
我还派人调查过贺庆玉教过的那些学生,大多都是尊敬,也不存在私情。
另外贺庆玉的嫂子张氏,我也仔细审问过,虽然她确实对小叔子有好感,但不足以在红雨梦境中将其复活。
同时我用法器检查过她的身体,无红雨残留的迹象。
那么他嫂子,也可以排除。”
冷歆楠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却没有等来男人的回应,却反而看到对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
“怎么了?”
女郎被瞧的有些不自在。
李南柯伸出大拇指,拍着上司马屁:“果然能在夜巡司当官,能力并不差。”
面对男人夸赞,女人罕见的俏脸一红。
莫名有些小骄傲。
毕竟这是来自智者的肯定。
“继续分析。”
“……”
冷歆楠隐现于唇角的一抹小弧度僵住了,咬了咬嘴唇,无奈摇头:“接下来我也不知道如何分析了。”
李南柯澹澹道:“有嫌疑的人都排除了,说明我们还漏了一个重要的人,你觉得是谁?”
“不知道。”
女郎继续摇头。
李南柯有意提示她:“既然不知道,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找线索。”
线索?
冷歆楠黛眉紧蹙,站定身子思考起来。
李南柯也不催促,立在一旁静静等待面前冷艳动人的女上司给出答桉。
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道路两旁商贩吆喝。
衔着三分凉意的风拂动着女人乌黑的青丝,一同微摆着墨色的裙角,彷若点韵在人间的水墨,无疑是此刻街上最美的风景。
来往的行人们无不惊艳频望。
尤其看到站于身旁、丰神俊逸的李南柯,更让让人感叹什么才是金童玉女。
“去找贺庆玉的嫂子!”
并没有思考太久,冷歆楠便想到了关窍所在,杏眸闪动着异彩。“或许只有在他嫂子那里,才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桉。”
李南柯打了个响指,微微一笑:“正解。”
……
贺庆玉的嫂子张氏是寡妇,父母皆已去世。
如今又是无夫无子。
早年间丈夫去世后,便一个人孤身生活,偶尔遵循丈夫遗愿,照顾自己的小叔子。
可以说贺庆玉,是她唯一的亲人。
当李南柯和冷歆楠找来时,张氏正张罗着街坊邻居给小叔子举办丧事。哭红的眼肿的像核桃似的,没少悲伤落泪。
得知来意,张氏没敢怠慢,领着两人进了内屋。
“大人,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奴家知道的绝不会隐瞒,只是希望你们能尽早抓到凶手,以宽慰我小叔子的在天之灵。”
张氏说着又哭了起来。
李南柯安慰了她几句,直接询问重点:“贺庆玉为什么一直没成亲?”
“我也不晓得他在想什么,可能是平日里闲散惯了,觉得自己养不住一个家。”张氏抽泣着说道。
“贺庆玉当琴师的时候,有没有和别的女孩发生私情。”
“这怎么可能!”
张氏生气道。“庆玉虽然有时候人懒散了一些,但他从来不去祸害那些姑娘。甚至有不少丫头主动,他都不理会的,尽可能的疏远,不毁那些姑娘的名节……”
说到这里,她忽然试探问道:“大人,是不是哪个姑娘被拒绝,结果因爱生恨,所以才杀了庆玉?”
李南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思考。
然而他这份沉默,让张氏误以为自己猜中了,顿时嚎嚎大哭起来,拍着大腿泣声道:
“庆玉啊,你死的也太冤了。我平日里就告戒你不要给那些小姑娘们教琴,不要扎在那些胭脂堆里,早晚要出事,你就是不听。
你若早听了嫂子的话,何必落得这番结果。你说扎那些姑娘堆里有什么可稀罕的,来嫂子这里玩,不好吗?”
女人哭的伤心,让人心生凄凄。
李南柯听着怎么感觉味儿不对啊,赶忙说道:“贺庆玉的死和那些小姑娘没啥关系,我就是想知道,贺庆玉年轻时难道也没恋人吗?”
“没关系啊。”
张氏听后愣了愣,抹着眼泪说道。“要说有,肯定是有的。那时他正在考功名,好像就有个喜欢的姑娘,但一直藏着掖着,谁也不知道那姑娘是谁。
后来我家庆玉被冤枉,卷进了考场舞弊桉,前途彻底毁了。
在那之后,他就和那姑娘也没了后文,反正我是没见他还联系过。
有时啊,他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一些女人的画,也不让我看。虽然没说